张旭樘边骂边去看宋绘月。
新鲜出炉的阳光把她那两个黑眼珠子照成了黑宝石,污头污脸也掩盖不住的明亮。
他心思一动:“我姑母要生日了,往年我都没挑到好的生辰礼物,只能去磕头,今年我把你的眼珠子挖下来,让匠人照着你的眼珠子,做一对黑宝石耳坠, 姑母一定很喜欢。”
宋绘月无法还嘴,翻了个巨大的白眼。
摸爬滚打的走出去一小截,张旭樘走不动了,坐在树墩上喘粗气。
“可惜小卫没了,小卫最机灵,不用我开口,就知道我要干什么,有他在, 其他人都是榆木疙瘩。”
他喘过气, 继续走继续骂,而且不走寻常路,专往树多草密处钻,竟然不是在乱走,而是把宋绘月带进了一座荒废的尼姑庵里。
庵堂连大门都没有,院子里枯草穿膝,树枝交杂,墙壁斑驳破败,里面摆着一副桑木桌椅,桌上长了青苔。
前面一个神龛和一个立柜,也都积满灰尘。
张旭樘把宋绘月丢在地上,自己坐在凳子上歇气。
宋绘月心中稍定,环顾四周,发现这里不仅破,而且小, 窗户纸千疮百孔, 山风从这些破洞里钻进来,把一条条的布幔吹的直打旋。
躺在冰凉的地上, 寒气一点一点从她的肩膀缝隙往里钻,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闭上了眼睛。
庵堂里一下子安静下来,只剩下他们两人越来越疲惫的呼吸声。
张旭樘的眼皮开始上下打架,十分困倦,饥饿也若隐若现的作怪,他的注意力从宋绘月身上转回自己身上,挫败的想跳河。
为了让自己不那么困,他走到宋绘月身边,蹲下身去仔细看她。
看了片刻,他伸出手去掰宋绘月的眼皮,把她拉扯出一个怪模样。
宋绘月漂亮,一双眼睛更是出类拔萃的明亮和灵动,只是性情倔成了一头活驴,让张旭樘颇为可惜,觉得这眼睛长错了地方。
宋绘月歪着头躲闪,张旭樘按住她的脑袋,讥笑道:“我不是躲在女人背后的晋王, 可没有那么多耐性哄你。”
对着宋绘月桀骜不驯的脸,他感觉很有意思。
女人太驯服, 就会失去许多魅力,宋绘月越是冷着脸,他就越来了兴趣。
强行掰开宋绘月的眼睛,宋绘月无可奈何,只能睁开双眼,忍受片刻,张旭樘得寸进尺,手开始往宋绘月身上游走。
宋绘月忍无可忍,忽然抬起双腿,用力往张旭樘身上一蹬。
她这一蹬,力气不小,两腿正蹬在张旭樘肩膀上,把他蹬的往地上一倒。
张旭樘大骂一声,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,拖住宋绘月的头发往前一拽,拽的她坐了起来,受了张旭樘的还击。
她也不甘示弱,继续拿腿去蹬张旭樘。
两人你来我往的,三个回合之后,全都力竭,各退一步,打了个平手。
张旭樘不敢再对着宋绘月撩来撩去,把凳子和桌子全都拖到门前挡住,再将两条胳膊放在桌子上围了个圈,脑袋歪在圈里,闭目养神。
宋绘月冷眼旁观,也没有听出他的鼾声,呼吸始终很沉重,时而像是呼吸不过来似的长长的出一口气,证明他还清醒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