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一只竹筒就从围墙外扔了进来,掉落在尸体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随后是第二只、第三只,数不清的竹筒下雨似的落下,每一只竹筒都流出清亮的液体,空气中瞬间都是桐油的气味。
一个火折子扔了进来,落在地上后,顷刻之间就燃起了一片火苗。
“他们放火!快走!”林姨娘尖声大叫起来,一手拉着王姨娘,一手拉着宋太太,抬腿就跑。
脚刚迈出去一步,就缩了回来。
往哪跑?
四面八方都是火。
潭州的宅子本来就是木料多,砖瓦少,再加上桐油,烧起来极快。
“厨房!”银霄扔掉刀,脱下外衣在前方扑打,试图打出一条路。
千条火焰腾空而起,黑烟直冲云霄,吞没琼宇,也把宋家等人都吞没了进去。
码头上,张旭樘和宋绘月弃车就马,共乘一骑,看上去是一对十分相配的怨侣。
张郎拉着一张马脸,宋妾挂着一张驴脸,杀气腾腾,刀光绵绵。
张旭樘用力攥着宋绘月的胳膊,一边策马奔腾,一边冷笑:“怎么不闹了?”
宋绘月反唇相讥:“怎么,你喜欢我咬你?”
“放屁!小爷我还不会饥不择食到喜欢一条野狗!”
“那你还跟野狗骑一匹马?”
“你当老子是晋王,天底下那么多女人不爱,爱你这样的,少做梦了你!”
“我又不嫁给你,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?”
“你嫁给谁啊,还有谁要你啊,我反正不要,只有晋王肯捡破烂!”
宋绘月冷笑道:“天底下只有你跟晋王两个男人了?哦,要是真只有你们两个了,那我肯定也是嫁晋王,不是嫁你,你跟晋王之间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,要是晋王也不在,那我就做一辈子老姑娘,天下男人都死绝了我都不嫁你。”
张旭樘感觉宋绘月每一个字都是奔着气他来的,他心想这娘们是改了策略了,不咬死他,准备气死他。
他闭上嘴,专心奔腾。
再这么说下去,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,当场把宋绘月给摔死。
就在众人无言狂奔时,眼前忽然一亮,仿佛是夜幕里亮起了巨大的灯火,映的半边天都红了。
张旭樘和宋绘月同时抬头看了一眼。
是潭州城内起了大火,火光照亮了半个潭州城,哪怕他们已经出城,都能感觉到火势很大。
张旭樘心头一沉,心知计划有变,然而面不改色,不言不语,扬起马鞭抽在马屁股上,赶得马儿飞跑。
而宋绘月心中也惊疑不定,总觉得这场火来的蹊跷:“你放的?”
“我放的屁!”张旭樘大声辩驳,“我活都没干完,就把人烧死?我拿什么威胁你?”
“你的意思是干完了就会放火?”宋绘月扭着脖子瞪他。
张旭樘扯着嗓子大喊:“我没有!不是我!别瞎说!”
在他的辩解之中,“老地方”也到了,他滚鞍下马,又将宋绘月拽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