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刚的眼泪终是没有控制住,砸落了下来。
大颗的眼泪砸在粉色的瓷砖地面上,将伏在上面的灰尘砸出一朵一朵灰泥花。
元佑的心里头并不好受,却只落下一句:“有话留着对三爷说吧。”
说完,元佑就率先走出去,蟒子上前来拽住张刚的胳膊,将他从这破屋子里面拽出去。
车队喧嚣从城市穿过,轮胎碾压路面的声音多热闹,便映衬的这夜晚多寂寥。
张刚偏头看着窗外,努力要将眼前景象一一刻在眼里。
可他眼里蒙着层雾,即便路灯繁华,却也只落得个眼球生疼,什么都没有记下。
四十分钟后,车子停在厂房。
张刚以为自己要被吊起来打,却不曾想,他竟是被带进那间纯白色的屋子。
这叫张刚的心彻底沉了。
若受皮肉苦,他还能抱有一点希望,现在,是彻底无望了。
颓然地顺着墙壁坐在了地上,张刚的脸上没有了半点儿血色。
房门被紧闭上,门外,蟒子问元佑:“佑哥,你怎么不让我多打他几拳。”
给他出出气也好啊。
元佑掀起眼皮看向蟒子,声音里面不带任何情绪,却叫蟒子一瞬间红了眼眶。
他说:“没必要了。”
以后就是无关的人,没有必要生气,也就没有必要出气。
非常简单的道理。
蟒子抬手捂住眼,喉管中溢出一声地鸣,魁梧的汉子,悲戚的像是一个幼兽,委屈到不行。
元佑轻拍了下蟒子的肩膀,说道:“去休息吧。”
说完,元佑自己已经转身,头也不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