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秉怀很久都没有参与朝政了。
只在宁霓公主失踪时,入宫安抚过靖德帝。
他疾病缠身,一直在府中养病,除了遍布天下的门生,家中旁支亲戚皆未入仕途。因为为人正派,刚直不阿,深受敬仰尊重。顾秉怀远朝政,所以和靖德帝见面时候越来越少,平时二人见面话也不多,非必要靖德帝也不会宣召他。
这日傍晚,他刚饮完一副药,就听门童来报,请太傅入宫面圣。
顾秉怀正与胞弟在家中闲聊,闻言,他胞弟怪道:“陛下为何这个时候宣召兄长?”
顾秉怀放下药碗,轻轻咳嗽,“想必有要事相商。”
他只比靖德帝大几岁,看起来却十分沧桑,花白的胡子,浑浊的眼,脊背佝偻,老的不成样子。顾秉怀的胞弟在外经商,顾秉怀这些年不方便,很多事都是他经手去办。他知道的东西多,难免有些担忧,“兄长,我怕陛下查到了什么……”
“不怕。”
顾秉怀拍拍他肩膀,“总之不会牵连家中。”
再者,他顾家做事滴水不漏,靖德帝又能从什么地方知道?凭元问衢徐澈亭这些后辈么?顾秉怀看起来病得很重,但他心里门儿清,什么也不怕,坦坦荡荡地入宫去了。
此时靖德帝正坐在暖阁中。
香炉已经灭了,屋内却残留着闷人的香气,让靖德帝头痛欲裂。
他使劲儿揉着太阳穴,一边默默地盘算。顾秉怀若交出雪莲白参,便暂时放他一马;反之,他可以借机发难,质问他和扶桑勾结的密信。暖阁四周空无一人,但旁边却埋伏着十来个禁军侍卫,一旦顾秉怀罪名坐实,便将他抓入天牢拷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