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后又是一叹,做太子可真是得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身份,不能太过纡尊降贵,也不能太过谦卑。
难于上青天啊!
祁珩寒暄过后便一撩战袍单膝跪地,将兵符与玉印双手奉上。
他头垂得极低,双手高过头顶,如此虔诚的模样狠狠打了众官员的脸。
他们没想到齐王会主动交出兵符,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忠心不二。
祁玙感动极了,颤抖着手将兵符拿过来,隐隐有些骄傲得意地扫视众人,对着祁珩道:“王爷此次功不可没,这玉印,便赐予王爷。”
祁珩双手合拢,沉声开口:“臣,谢殿下!”
祁玙微笑,“至于封赏,自然有父皇亲自下诏,孤就不另作奖赏了。”
祁珩点头,“臣明白。殿下拳拳之心,陛下也会明白。”
列臣之中,除却凤仲堂便是章与之为大,他站出来道:“殿下,当时之事,应该整装回都,恭迎陛下。”
祁玙点头,看向祁珩。
祁珩微怔,不知道这傻小子看他做什么。
反是凤璟妧轻轻咳嗽一声,用胳膊肘碰碰祁珩,提醒他说话。
祁珩眨眨眼,装作恍然道:“是,殿下是该下令回都了。”
就见祁玙面露微笑,吩咐道:“整队回都,恭迎陛下回朝。”
一行人来时风光满面,回去时灰头土脸。
潘海被人从断木残瓦中扒拉出来,随行的太医说是断了几根肋骨,并无大碍。
祁玙便将他放在了自己的马车里,见他苍白着一张脸毫无生气躺在那里,落了好几回眼泪。
祁珩与凤璟妧两人并排骑马护驾,洋洋之态让人见了只觉二人是天生一对的仙侣。
“郡主,微臣万万没想到,郡主竟然这般骁勇,嘿嘿嘿,实在是令我辈男儿汗颜。”
祁珩看着突然出现在他与凤璟妧身边的周秉,脸一下就黑了。
这人——有病吧?
凤璟妧也是猝不及防,看他一脸憨气,忍不住抽抽嘴角,语气很是有些复杂。
“周将军忘了,璟妧……也曾提枪跨马,驰骋黄沙,看荒荒大漠无涯。”
也曾鲜衣怒马,游戏繁华,听泠泠细雨落朱瓦。
只是,鹰断了翅膀,囿于方宅,不见天日,不得恣意。
时间久了,以至于人们都忘了,她也曾逼退过北蛮大军,也曾深入敌腹取敌枭首。
周秉听她语气有些落寞,很是不解地挠挠头,还待再说什么,却被祁珩一脚踹在马腹上,马儿嘶鸣一声扬蹄而去。
“你踹他做甚?”凤璟妧看周秉脸都变形了,左歪右倒地控制马儿,惊讶转头看向祁珩。
祁珩一顿,咂么咂么嘴,开口道:“他破坏咱们的独处时间,合该打他一顿。所以妧妧,你看我是不是很好,居然没跟他动手。”
他才不会说是那人不会说话,引妧妧不开心,他才踹的呢。
凤璟妧听他这耍赖的语气,暗自扶额,拿他没有办法。
“可你这不是动了脚?”
祁珩嘿嘿一笑,策着马离她近些,伸手去拉凤璟妧的手,道:“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?”
他这样像哄孩子,又像是认错的态度让凤璟妧哑然失笑。
“你就会拿捏我!”
还拿捏的死死的,让她一点办法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