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有些呆愣地看向婷婷站在一旁的美人们,心里琢磨不准祁焕的意思。
该怎么办就怎么办,那到底是该怎么办?
他正愁着,却忽然瞅见第二排站着的美人有些眼熟,再仔细看去,却又发现没见过。
杨广皱眉,伸手指向那舞姬,道:“你,走到前边来。”
那名舞姬应声出列,盈盈拜倒。
杨广眉头越皱越紧,脑海里飞快略过一个个人影,最后灵光一闪,仿佛被打开了浑身的关窍。
他几乎惊喜地吩咐那名舞姬道:“你今晚收拾一下,有事找你。”
长的与那什么郡主还真有几分神似,这要是献给主子,不就正好可解相思之苦?
更或者,主子只是喜欢这张脸呢?那他这样做,岂不就能将主子的念想断的干干净净?
杨广完全沉浸在自己将为东魏政治做出的莫大功劳里不能自拔,将收拾妥当的舞姬悄悄送进了祁焕帐子里。
那名舞姬也是“争气”,自己脱干净了藏身在祁焕沐浴的浴桶里,被同样脱干净了的祁焕在水里发现,惊怒之下下手失了分寸,险些一掌将她打死。
于是篝火阑珊的山夜里,在萤光点点的良辰美景之下,那名舞姬却突感恶寒,被毫不怜惜地丢出了帐篷。
被传唤进来的杨广很是不解。
“主子是不喜欢她吗?”
他丝毫没感受到此刻祁焕的低气压,一双浓黑的眉毛轻轻拧住。
祁焕凉凉抬起眼来看他。
青年站的比竹子还要直,永远抱着他那把剑,哪怕已经豁了口,仍然爱不释手。
“杨广,你跟了我也有十年了吧。”
突然听他这样说,杨广明显一愣。
“是,十年零六个月。”
他垂下眸子,会想起当初,难免有些情绪。
“当初主子将奴才在奴隶市场赎回来,给了奴才一条活路,那时候奴才就想,这辈子,跟定主子了。”
哪知祁焕却是冷笑一声,用他从未听过的冷淡语气道:“是么。”
祁焕刚刚沐浴过,一头黑直长发在颈后束起,身上还蒸着水汽,头发也湿答答地在滴水。
他双手撑膝,缓缓站起来,一双眼紧紧盯着杨广,一步步走到他身前。
杨广低垂着头,他已经察觉到了祁焕的不对劲,丝毫不敢去看祁焕。艰难地咽口口水,料峭时节他的额头却冒出了点点汗珠。
“你现在是越来越会猜我的心思了,也越来越会替主子办事了。”
扑通一声,杨广垂首跪地,语气有些发抖。
“奴才不敢。”
他已经不敢再自称属下了,奴才,才是他的身份。
祁焕冷冷看向他,毫不留情:“你越来越放肆了。”
杨广砰砰叩首,话语间皆是被怕抛弃的恐惧。
“奴才做的不对,奴才一定改!”
祁焕又是冷哼一声,“你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了,因为你从来觉得,我会一直包容你,对不对。”
杨广身形明显一滞,他更不敢去看祁焕,连他的鞋面都不敢再看。
是,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,也确实习惯了祁焕对他的包容。
“你回东魏吧,回到兄长身边,去教太子武艺,也算是全了你我这份主仆情谊。”
杨广近乎惊恐地抬起头来看向祁焕,满眼都是面临被抛弃的恐惧。
“不,王爷,就让奴才跟在您身边保护您吧!”
他就要抱住祁焕的腿,却被他一脚踹开。
“杨广!你从来就是只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,是不是在你心里,你已经成了主子?!”
他没用力,却是用了巧劲,将杨广踹开的同时没有伤到他。
杨广几乎掉下泪来,“主子,奴才要是走了,谁来保护你?这里是大魏啊!这是咱们敌人的地盘!”
他抬起袖子狠狠抹一把泪,颤抖着声音道:“主子,那位郡主可是知道您的身份的!万一她把您的身份暴露,主子将会面临生死险境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