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希望兄长尽快整理行装,以备南疆之行。”
柳明权却是惊得站了起来,他下意识环顾一周,见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才松了口气。
“妹妹何出此言?”
凤璟妧眸光明亮,笃定异常,“最多过了这个花朝节,最快——”
她沉吟一下,道:“最快就是侯爷七七后,兄长就要前往南疆戴罪立功了。”
这转折太过惊人,柳明权却第一时间就想要照办,丝毫没有怀疑它的可行性。
或许是因为对于凤璟妧的信任,让他下意识就去相信她说的一切都是绝对的。
“这……”
他缓缓坐回椅子上,大脑飞快运转。
“这样一来,齐王与太子岂不是得遭到万臣指点?”
凤璟妧轻轻笑出声来,“兄长现在不是自身难保了,就开始操心起别人来了。”
她微笑,道:“齐王皮厚,他不怕。至于太子——总得让他经历点磨难才行。”
柳明权听她这样说祁珩,嘴角不受控制的一抽。
元娖实在是与众不同。
旋即想起自己来,他叹一声,道:“只是自打陛下登基以后我便常驻长都,对于南疆局势现在已是说不准的。更何况现在南疆候府的势力几乎被连根拔起,我担心——”
“不要想那么多。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南疆正在选派将领,不管换谁去,都不如兄长好。”
凤璟妧站起身来,离得炉子更近了些。
“永昌侯府世代镇守南疆,在南疆的根基与影响力绝非朝廷能比。”
柳明权心下一抖,脱口而出打断她:“郡主慎言!”
凤璟妧转眸看向他,微笑:“这是不争的事实,你我又非外人,不打紧。”
为臣者,最忌讳功高盖主、权大于主和得民心甚于主。往往这样的臣子,最终都躲不过一条死路。
柳明权还是不放心地道:“还是慎言为妙。”
凤璟妧微微叹口气,避开了这个话题。
“兄长不妨再等等,相信很快就会有旨意下来,届时收复疆土振兴南疆,就全仰仗兄长了。”
柳明权垂眸沉思,未接话。
凤璟妧该说的都说完了,也停了话,屋子里陷入静默,只有炭火滋滋燃烧和屋外大雪乘风的声音。
“我这一去,只怕是下半辈子都要呆在那里了。”
“这多好。天高皇帝远,在自己擅长的场地上尽情驰骋,真让人羡慕。”
柳明权一怔,听她淡淡伤感的语气,暗恼自己说错了话。
他正要开口再开解凤璟妧,却听她已经平复了情绪道:“好了,时候不早了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柳明权瞧了瞧越来越阴沉的天,轻轻嗯了一声,道:“我送你。”
出了二道门,雪势渐大,不过一个停脚的工夫便铺满了路。
凤璟妧向他略一福身,轻轻哈出一口气,抬眼来看他,悠悠开口道:“经此一别,便是八荒再难相见。往后天涯各一边,元娖谨在此拜别兄长,祈愿兄长捷报不断,重振门楣,”
柳明权眼框有些发热,被冷风一吹,竟有些睁不开眼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