背锅是一门技术活,有些锅背着背着,不是你的也成了你的,你会被千夫所指,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,但有些锅背了,反而会得到某些人的赏识,有可能还一飞冲天,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。
当然,大多数人都属于是前者,我也不例外,在满车人鄙夷的目光注视下我下了车,尽量不回头去看司机想要撕了我的眼神,我真想跟所有人都解释一下,可看着大姐那无地自容的神色,想想还是算了。
后面这一路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,人有三急当真是想控制都控制不住,旁边的大哥可能真以为那屁是我放的,闻到满车的臭气,大哥打嗝打的就更勤了,臭气熏的靠窗户的两人都受不了了。
所有人都想把窗户打开,可不幸的是,现在大巴车都是密封车厢,他们也只能闻臭而叹,然后纷纷转头怒视着我,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给宰了。
哥们能说啥,忍着吧,好在目的地在煎熬中很快也就到了,下了车我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,在县城里兜兜转转,买了点礼品,找了一个公交车问清了路,终于在中午前赶到了钱世贤所在的成村。
到了村口公交车就停了,村里的公交站也就一站地,到站就停,拉上人就回去,风风火火一天十几趟。
我还想着赶紧办完事回去,进了村我就四处转,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,听电话里钱世贤还卖着花圈,一个村子能有多大,再大的村子也不可能有一堆卖花圈的吧。
但是我想错了,村子是不大,却也没看到一个卖花圈的,我拎着一个果篮,满村子乱转,找了半天没找到,走的我腿疼,有心想找个人来问问,就是时间有点不对,大中午的天又这么热,村子里半个人影子都没看到。
我从村西头下车,一路溜达到村东头,又往村北走,找到村北还没有,我又溜达着往村西走,走了一圈愣是没看到哪条胡同街口有卖花圈的牌子。
就在我又急又累又饿的难受的时候,走到村西头一个小庙口,猛的窜出一个人影,张口就对我喊道:“嘿,干什么的!”
这突然一嗓子把哥们吓了一跳,激灵灵打了个哆嗦,然后顺着声音一看,就见小庙门口打开,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黑乎乎的影子,等出了庙门口我才看清,大热天的,这竟然是一个穿着中山装的老头。
老头一身黑色的中山装,头上扎着一条白毛巾,颇有点陕北大汉的味道,奇怪的是这老头还拿着一把铁锹,走到门口把铁锹往地上一杵,杵着下巴看着我。
我是怎么都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个人,更不知道刚才喊那一嗓子是什么意思,见有人跟我搭话,想着赶紧问问钱世贤的住处,所以马上换上一副笑脸,还从兜里把我揣的红石拿了出来递上去一根问道:“那个大爷,我是来这找人的,你知不知道一个叫钱世贤的在哪住啊!”
老头从始至终一直绷着张脸,见我递烟虽然没给好脸色,但最起码烟是接了,看了一眼手里的红石所问非所答道:“嘿,这烟挺稀罕,停产了吧!”
老头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接了,尴尬的看了一眼手里刚掏出来的打火机,心道停不停产关我屁事,不过还是打着了火给老头把烟点上,然后我自己也来了一根。
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,老头接了我的烟抽了两口,可能感觉味道还行,终于是不在绷着一张脸,拍了拍裤子站直了身子问我道:“你是外地来的吧,找他干嘛吗?”
这个他应该指的就是钱世贤了,我提了提在县城买的水果篮说道:“我之前跟他电话联系了一下,有点事想要找他帮忙,他就让我过来!”
一听这话,老头叼着烟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,低声说了一句:“你小子可真有胆!”但老头的声音压的太低,加上还是村里的口音,我一时没能听太清,忍不住问道:“啊?啥意思啊大爷?”
“没事,我说你找错地方了,他不在村子里住!”老头岔开话题道。
我没怎么在意,紧着这个话题问道:“他不在村子里住?那他让我来这里找他?”
老头摇了摇头,狠抽了两口烟吐出一股子烟雾出来,眯着眼对我道:“让你来这找他也没有错,虽然那小子不在村子里住,但距离也不远,你应该给他打个电话的,不过现在就算了,来我指给你!”
老头一边说,一边把我扯到小庙边上,用夹着烟屁股的两根手指向着西边一指道:“看见前面了,顺着现在的这条路一直往前走,前面就是一个十字路口,到了十字路口往北,然后一直走,直到碰到一个大坑,大坑旁边就有一条向西走的土路,再顺着小路往西就到了。”
“这么简单?”我疑惑道,心想这往西到底走多远啊?
老头很不以为意,可能是在村子生活久了,觉得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,只是简单的跟我说道:“他住的那地方平常没什么人去,你尽管往那走就是,看见放花圈的地方就找到他了。”
说着,老头把烟屁股一扔,拎着铁锹就进了小庙里,我好奇的往里面瞅了一眼,只是这小面门小,四周封闭,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太清,只隐约看到几个蒲团。
既然现在有人指路了,我就没想再耽搁,等老头进了小庙,我就顺着老头给我的指的路走,这不走不知道,走了没一会儿我就累的够呛,七拐八绕的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,终于是见到老头跟我说的那个大坑,旁边也果真有一条小土路,也确实是通往了村外,而且还是一个上坡,除了上坡口有两户人家之外,后面都是一望无际的玉米地,别说什么卖花圈的了,连个鬼影子都看不到。
我有种被坑了的感觉,但又不知道被谁给坑了,提着果篮在小路口蹲下歇了一会儿,想着是不是跟钱世贤打个电话,但转念我就把手机放下了。
虽然我跟钱世贤就见过一面,但加上通话的时间,在我印象里钱世贤属于是那种狗眼看人低的货色,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,说话都夹枪带棒的,冷嘲热讽基本都是他的说话方式。
我现在都找到人家村里来了,要是还找不到家门,再被钱世贤给知道了,还不知道怎么嘲讽我呢,所以我很自觉的没去打这个电话,歇了一会儿,提着果篮就顺着小路往西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