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厅中,那名男人还在理直气壮的对护士吆五喝六,浑然不觉气氛已经在他耍横时变得冰冷起来。
直到林烟逼近他只有几步距离时,那名男人才后知后觉的差距到他的接近。
男人猛的回过头,撞上林烟低沉阴翳的眉眼,心猛地顿了一下,但很快,他意识到自己才是那个“占理”的人,再次呵斥起来,“早就说了我找你们院长,这年轻人就是?怎么才来?我都等的不耐烦了。”
他不知道的是,当他说出这番话后,本就并不友善的护士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林烟的视线轻蔑地略过这个男人,对护士说道,“我之前教过你们什么?”
那名护士没有说话,而是用行动代替了回答。
男人只听脑后传来清脆咔哒一声,下一秒,一把枪就抵在他的后脑勺上。
男人嚣张跋扈的动作立刻止住了,颤颤巍巍的回头看了一眼,只瞅见黑洞洞的枪口后,立刻老实得像个鹌鹑。
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:
第一个是:卧槽,真家伙?
第二个是:完了……摊上事儿了。
“院、院长,我错了,是我这张嘴他就不该张开,咱们好好谈事儿,别动手行吗?”
林烟问道,“你就是江梨的父亲?”
“诶,诶,对,这么说江梨还是你的员工,我这算员工家属吧?都、都是一家人,咱们有话好好说。”
护士皱着眉头,还有点委屈,“你就是一个来找事儿的,干嘛说的这么冠冕堂皇?别跟我们院长套近乎。”
“这,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嘛,”男人说道,“我就那一个闺女,我老婆死了以后,她就和我不亲,对一个刚认识的大叔比对她亲爹都好。”
“我就是无奈之中说了点儿气话,没想到她真就跟我耍脾气,跑出家门再也没回来。”
“我是看了网上那些新闻,听说他到你们这儿上班才找来的,她这么小个姑娘,今年才十七岁,我想接她回家。”
“先把枪放下吧。”林烟看了护士一眼。
男人这才松了口气。
林烟根本不想观赏这名男人的惺惺作态,“无所谓是你将她赶出家门,还是她自己离家出走,我昨天既然许诺她留下,就没有放回的道理。”
“你当我这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菜市场?从她拿起枪那一刻起,她就注定做不了普通的女孩了。”
男人的脸色有些难看,与其说是担心,更像是听说养了十几年的女儿已然学坏的恶心与厌恶。
“我已经给她打了电话,你们待会儿自己谈吧。”
听林烟这么说,男人至少作罢,看似无奈地妥协了。
实际上,就连男人自己也觉得江梨比林烟好对付得多,早就迫不及待想结束当前的话题。
护士觉得眼前这男人十分碍眼,只给林烟倒了杯茶便走开了。
四十分钟后,江梨走下一辆出租车,刚进入医院就脸色煞白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在林烟这边憋了许久的怒火终于得以释放,男人二话不说臭骂道,“我在这儿怎么了?小崽子,见了你爹连声爸都不喊?!”
江梨神色凶狠,像只被惹毛了的狼,“你给我滚!我不想见到你!”
“你怎么说话呢,你这白眼狼!”
男人气得站了起来,“我可是特地跑了老远来这家医院接你!你倒是挺好,卷了老子的钱跑到临市来,连个电话都不回,心里还有我这个爹吗?!”
“我拿的不是你的钱,是我妈留给我的遗产,留着让我上学用的!”
如果可以,江梨真想拎着个花瓶砸过去,“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?!如果还要命的话就赶紧给我滚出这里!”
说到这里,刚刚还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男人有些发怵,但就像狗咬人一般,越是哆嗦,就咬得越凶。
“我当然知道!这是家医院!这家医院雇佣童工!”
突然,男人脑后响起茶杯落在杯碟上的声音,江梨和男人就都静了下来。
“你说得对,所以你要知道,从今以后,她在身为你的女儿之前,要先是我的员工。”
“江梨,知道在这家医院被狗咬的话要怎么做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