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确定。”
于是，他被请进了治疗室隔壁的体验室，科室里的所有医护人员都朝他投来敬佩的眼神。
躺在特定的仪器床上，护士将电极片贴在他腹部，同时提醒了一句：“你要是感到完全无法再承受下去，记得拍下旁边的急停按钮。”
没想到李输却问了一句：“她在隔壁化疗只有肚子会痛吗？”
护士一愣，看他的态度明显变得比先前柔和了许多。
最开始以为他在胡闹，后来以为他是为了向女朋友证明自己有多爱她，现在……
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男人吗？
“你确定？贴满全身，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。”
“她不就在准备承受吗？”李输看了一眼隔开两个房间的墙壁，“给我安排和她同样的级别。”
护士默默听完，给他把肚子上的电极摘了下来。
“你干嘛？”李输疑惑问道。
“先去上洗手间，你也不想一会屎尿都疼出来吧。”
“……”
李输老老实实照办，随后回到仪器床上，护士对他的动作都温柔了不少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趁他刚才去洗手间的间隙，护士已经把他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科室，在休息的医护人员全都跑来门外围观，想见识一下这位狠人。
“准备开始了哦？”
“等等等等！”李输连忙阻止了她。
护士皱眉看他一眼。
怎么，到了这种时候怕了？
还以为你有多能耐呢。
李输阻止她按下按钮说道：“那边什么时候开始，能不能一起？我要是现在疼得叫出来，那她不是更紧张了？”
护士的眼神顿时一软。
这世上，真的有这么美好的爱情吗？
“那边已经开始了。”
这回换李输愣了一下，据他了解，因为和元宇宙相关，这种病是打不了麻药的，即便昏睡也会被痛到惊醒。
她看起来如此柔弱，却能承受这样的痛楚吗？
正待想些什么，隔着一面的墙壁突然传来难以形容的惨叫声，如此凄恸，仿佛用尽了生命的力量。
李输眼神顿时一触，用力咬紧了牙躺回去。
“开始吧！”
护士接通了电源。
“——！！”
几乎瞬间，他手指变形扳着扶手，深刻体验到了什么叫直达灵魂的疼痛。
坚持了十秒，他控制不住地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，声音回荡房间，仿佛要把天花板都震下来。
另一边治疗室里，陈心玥正闭着眼声嘶力竭叫出来，突然听到一阵和她旗鼓相当的叫声。
睁开眼看了眼护士，却发现戴着口罩的女护士正在抹眼泪。
“是你男朋友，他主动要求和你体验相同的痛楚，把电极贴满了全身……实在太感人了……”
陈心玥面色惨白咬着嘴唇，用力憋出几个字。
“他……才不……”
说着说着，又再度惨叫了起来，叫着叫着眼眶就红了，眼泪抑制不住地奔腾而出。
“怎么了！怎么了？”护士一边帮她抹眼泪一边说道，“你以前做治疗从来没有哭过，是哪里不对吗？”
“……我……没事……”
陈心玥哭得泪流满面，像是抒发情绪一样嚎啕大哭起来，随后听着隔壁杀猪一样的叫声又笑了出来，笑得无比癫狂，无法控制。
“真的没事吗？怎么又哭又笑的？”
护士一阵愣神，却又听到她继续开始嘶嚎，和隔壁的声音相互交替、一阵一阵的，仿佛两人正在进行着什么合奏一般。
每一次的叫声都更加声嘶力竭，可是她的脸上，却变得越来越从容，仿佛获得了某种力量。
“他们怎么像在玩山谷回声游戏一样？”
“虽然隔壁男的叫声一直都很惨就是了。”
“太感人了……怎么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对我这么好呢。”
这场由两人共同编织的合奏，让门外的一众医师全都听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