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清竖起衣领以图挡住些许寒意,心里则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。
“你们两个守住正门,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。你去后门,你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入口,其他人跟我进去。”
沈亦白熟练的给警员们指派工作,然后带着剩下的警员进入饭店。
刚一进门,就看到三个穿着工作服的人,畏畏缩缩的挤在门口,惊恐的目光时不时的朝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瞟去。
“谁报的案?”
沈亦白朝着三人喝问道。
“警官你们可算来了,再不来俺们就要给吓死了。有鬼啊警官,鬼…鬼…鬼…我瞧得真真的,穿着红色旗袍,走道不抬腿,直接飘上去了,我地妈呀…可吓死我啦!”
一个四十多岁的脸色煞白的妇女哭喊道。
“憋回去!”
沈亦白冷着脸吼了一嗓子,吓得妇女立即就雨停云收,再不敢发出半点动静。
“你报的案?”
见沈亦白盯着自己问话,妇女连忙摇头,伸手指向身边的小伙子。
“长…长官,是我报的案。”
小伙子举起手,可怜巴巴的答道。
“你报案说死了人,是你亲眼看到了?”
“是张姐最先发现的,我听到有人叫喊就上楼去看看发生了什么,然后就…就看到死人了。”
“在几楼?”
“三楼3306号房间。”
“庸子你带个人,给他们三个分别录口供。顾清你跟我来。”
到了现场分配任务环节,沈亦白终于是找回了正牌探长的感觉,指挥安排的井井有条。
顾清则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感慨,自己之前多少有些小瞧了他。
因为是凌晨出警,带来的人手有限,分配完任务以后,就只剩下沈亦白和顾清两人,前往三楼的案发现场了。
来到三楼,按照侍应生小伙子说的门牌号,找到3306号房间。
房门虚掩,沈亦白走过去刚想推开房门却是又停住了手上的动作。
“还是你来吧,我粗手粗脚的万一再破坏了现场。”
沈亦白侧过身体,将门口的位置让给顾清后说道。
顾清也没推迟,点了点头走到房门前,先是将门框、门锁和把手都仔细检查了一遍,没有任何的发现后,伸手轻轻推开了房门。
房间里面亮着灯,顾清站在门口朝里面看去。
一个穿着丝绸睡衣的男人,双手背在身后,脑袋低垂,呈跪姿跪在宽大的软床上,一动不动。
房间里灯光有限,离得又有些远看不太真切。
“留意脚下,贴着墙根走。”
顾清又仔细检查了地板后,对沈亦白说道。
二人侧身贴着墙根进入房间,在距离软床一米时停下了脚步。
“哪来这么多的水?还是这家伙失禁尿了?这尿的也太多了吧!”
沈亦白撇了撇嘴嘟囔道。
床周围的地板上,有一大滩水迹。不过多数都已经渗进地板缝隙里去了,只剩地板表面浅浅的一层。
“不是尿,是水。你看,是从床上淌下来的。”
顾清蹲下身子观察片刻后,伸出一根手指沾了点水,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。
然后指着从床边垂下来的一截被角说道。
沈亦白顺着方向看去,正好一滴水珠从被角尖端落下。
检查过地板上的水迹,没有发现什么痕迹和问题后,二人这才走到床边,近距离查看起尸体来。
“全身皮肤呈现苍白色,湿冷有黏稠感,有明显皱缩,口鼻处有白色细小泡沫溢出。脖颈、后脑无明显外伤,符合溺毙特征。全身有零星淡红色尸斑,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四个小时。”
说完,顾清又绕到床的另一边。
在老张来之前,顾清不打算触碰尸体,所以只能观察裸露在睡衣外的身体部位。
尸体双手手腕没有捆绑和挣扎的痕迹,但为何会背负双手?
尸体呈现以头抢地的跪姿,这是磕头认罪的意思?
还有这床…
伸手抚过被子、床单、枕头,包括尸体穿着的睡衣,入手冰凉,全都是湿漉漉的。
就好像有人端着一大盆水当头浇下来似的。
“一天天的,就不能让人睡个好觉!”
满含怨愤的声音从房门口传来。
二人闻声看去,就见法医老张拎着工具箱,睡眼惺忪的走了进来。
“难道凶手杀人还挑时候?别墨迹了,赶紧过来干活。”
沈亦白招手催促道。
“我四处转转。”
打了声招呼,顾清朝门口走去。
走到门口,却是差点与匆匆进来的刑子庸撞了个满怀。
“我问过饭店的人,这个富川太郎昨天下午五点半左右回到房间后,就再没出去过。凌晨一点零五分时,那个张姐在二楼洗衣间里打盹,恍惚间好象看到有人影从门口走过去。她还以为有客人入住,就出来查看。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上了三楼,跟上来后没看到走廊里有人,却发现3306房间的门被打开,然后就发现了富川太郎的尸体。”
“那个穿红色旗袍的女人呢?”
“凭空消失了!他们都说,那是叶小曼的鬼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