琳儿曾想给韩济带酒的,但被韩济拒绝了,不是韩济改了性子,而是韩济不得不小心行事。在酒里做手脚,实在是太容易了,何况不久前他才上了宋宁的当。
忽然一阵扑棱声起,一只奇怪的小兽挂在了房檐底下,原来是一只蝙蝠。看着蝙蝠脚上绑着的信筒韩济有些哭笑不得,她实在想不到秦晴是用什么法子教会蝙蝠送信的。
韩济轻身一跃,但那蝙蝠竟避开了!这让韩济心下惊骇。要知道韩济的轻功已成火候,普天之下比得上他的人绝不会多。但是他竟然抓不住这只调皮的小兽。
韩济定了定神,又一跃,仍然没有抓到。反反复复试了几次,那蝙蝠仿佛能预知韩济的动作一般,总是先韩济一步避开。
几经折腾,琳儿嘤咛了一声,似要醒来,韩济伸手凭空一弹,正中琳儿昏睡穴,琳儿又沉沉的睡下了。
力敌不成,只能智取。其实只要韩济冷静下来想一想,就能想通其中关碍,可他偏偏要与那禽兽一较高下,自然耽误了很多功夫。
韩济从怀里掏出秦晴的玉佩,那小兽竟乖乖的飞到玉佩上站住,竟是轰也不走的。
韩济取下信函,收起玉佩,那小兽如失魂一般围着韩济飞了几圈,寻觅无果后飞走了。
“即赴王屋镇”,那密信上只有五个字。韩济拿不定主意,毕竟他并不信任秦晴。王屋镇有什么?为什么要去那里?谁在那?秦晴要他去找谁?还是要他去等谁?那里会不会是一个设好的圈套?可即便知道那是个圈套,又容得韩济不钻么?他只能钻进去。
韩济懂“即赴”两个字的意思,拍开琳儿的昏睡穴,温柔的将她唤醒。琳儿虽然不算正经的江湖人,但却明白江湖人的身不由己。没有一句多余的话,随着韩济动身往王屋镇去了。
马车在夜里并不能走得太快,终于在鸡鸣时分进了王屋镇。琳儿还好,路途虽然颠簸,但车上还算平稳,琳儿倒也不多不少的补了些睡眠。不知道韩济这会儿会不会后悔过早打发了那“多余”的车夫。
王屋镇是王屋山脚下的一个小镇子,地域偏僻,很少有什么人来,因此每来一个新人都让人觉得十分扎眼。
庄稼人起得都很早,马车进镇子的时候许多人已陆陆续续扛着锄头下地了。借着依稀晨光,韩济并没有在人群里找到那名他留手放过的宋庭卫。事实上,一个人如果要真正的做到销声匿迹,又怎么会已原本的面目示人,必然是要改头换面的。
只是对韩济来说,这本身也没多大的差别,毕竟他也没有扯下那宋庭卫的蒙面巾,事实上韩济也不需要,因为以韩济的耳力,只要听过一次对方的声音,不管时隔多久他都能认出来,而声音要比容貌难改变的多。
韩济勒住马车,跳了下来,四下环视这座不大的小镇,一切安宁又平和,到处透露着庄稼人的朴实与自然,实在想不出宋庭卫会躲在什么地方。
“老伯你好,劳驾,咱这是王屋镇吗?”
韩济是明知故问,但明知故问的问题往往更有意义。
“小伙子,咱这就是王屋山下王屋镇。你外面来的吧?”
“是啊,有个朋友约我在这见面,也不知道他到了没?”
“你来找朋友啊?,西面小王子家,你要是找朋友,估计就在那。”
“谢谢你啊老伯,小王子家怎么走啊?”
“前面左转,一直往西,大柳树下那家就是了。”
“老伯,谢谢你。”
柳树是一种不易成材的乔木,长得大的少,长得大不空心的也少,空心而不死的更少。所以小王子家是很好找的。
韩济到了小院外面,才是真正的早上,而不是庄稼人眼里的早上,庄稼人眼里的早上总是要早上很多的。
韩济没有着急叫门,而是围着小院转了一圈,确认没有其他出口后,才轻轻拍了拍门板,毕竟光天化日之下飞上人家屋顶是件极其不好的事情,更何况,韩济并不知道这里等着他的人到底是谁。
“谁呀?”并没有等多久,一个披着衣襟的汉子应声开门。小镇民风朴实,不似大城市里处处要留心提防。
“你找谁呀?”
“来看一位朋友。他在吗?”
“哦?你是来找他的?进来吧进来吧。我给你叫他去。”
韩济被让进了院子,但并没有把他的马车也牵进去。
这是座不大的院子,和寻常人家的院子并没有什么不同。一间正房,两间厢房,伙房仓房各有其位,农具一字杵在墙上,牲口拴在牛马棚里,一条老狗恹恹的趴在屋檐底下,那神情像极了不说话的赵汝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