霄震畏天命,虽休勿休。羣公庶尹六事之人,外及将士,自于蛮夷君长,佥曰:“天命不可以辞拒,神器不可以久旷,羣臣不可以无主,万机不可以无统。”
霄只承皇象,敢不钦承。卜之守龟,兆有大横,筮之三易,兆有革兆,谨择元日,与羣寮登坛受帝玺绶,告类于尔大神;唯尔有禅,尚飨永吉,兆民之望,祚于有昭世享。”
即位檄文有讲究,其中最重要的,当属一个名正言顺,当今天下,只有一座大晋圣朝,大晋当年也宣称自己承袭的是大禹,今日的侯氏大昭也自当如此。
檄文很拗口,但其中大部分都是废话,最重要的当然还是有关侯玉霄的那几句,表达的意思无非就是一个:大禹气数已尽,大昭继承国祚。
檄文念诵结束,应天宇倏然转头看向身后:
“请家主登坛,接檄即位!”
应天宇话音落下,宫门外数千人立刻跟上:
“请家主登坛,接檄即位!”
继而,全府城驻扎的赤焰军,也紧跟其后:
“请家主登坛,接檄即位!”
随后就是全城情不自禁的百姓们:
“请家主登坛,接檄即位!”
……………
一连高呼九声,万众瞩目之间,昭阳宫的大门才缓缓从里面打开,一道和缓的脚步声,从里面先传了出来,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,直到一道金色龙袍身影,映入所有人的眼帘。
从里面走出来的,当然是侯玉霄。
他一袭金黄龙袍,面容澹然自信,眉宇间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傲气,环顾宫门外正襟危站的数千侯氏高手,感应到城中的一千五百万大军,稍稍吸了口气,表情也逐渐肃穆了起来。
侯玉霄轻轻挥手,一座登天坛,顿时便出现在广场的正中心,他的身体微微一闪,人就站到了登天坛的正前方,没有一句话,他直接抬步踏上了登天坛的九层阶梯,尔后缓缓往上走。
“昭阳县,有侯氏一族,彼时族小式微,人丁不旺,新禹历1319年,家主侯通死于非命,玉霄无奈之下,承袭家主之位,受任于败军之际,奉命于危难之间,尔来已有十七年………”
“等等!”
被突然打断的侯玉霄,眉头勐地一蹙。
不只是他,全场许多在安安静静听他说的武者百姓,还有侯氏本族的人,全都神色一凝,转头看向声音发出的位置。
这一看,所有人都神色一愣。
开口让侯玉霄等等的,是侯五爷,侯玉端…
所有人看了看侯玉端,又转头看侯玉霄,发现他脸上也满是困惑,顿时都好奇了起来。
他们还以为是刻意安排了什么,看侯玉霄这反应,明显不是啊,侯五爷,这是什么意思!
“玉端,有话要说?”
侯玉霄脸色虽然困惑,但对侯玉端说话时,语气还是很温和,似乎也是以为侯玉端有什么事。
侯玉端脸色很是平缓,与他往日温文尔雅的性格一致,他缓缓往前走了几步,都快要走到侯玉霄的面前,才抬头凝视着他。
这样的凝视,足足持续了十余息。
直把侯玉霄看的心里有些发毛,他才开口:
“你………演的还真像!”
……………
侯玉霄一愣,在场所有人,也全都一愣。
侯玉霄,演得像。
这是………什么意思?
侯玉端说完后,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,他就这么静静的与侯玉霄对视,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汇,侯玉霄的脸色,从一开始的不解,慢慢演变成惊惧,再到最后,甚至还多了几丝慌乱……
全场百姓,还有侯氏的诸多武者,将侯玉霄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,他们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疑惑与不解了起来,可同时,他们心中,也已经升起了一丝不好的猜测。
侯玉霄,还能有什么问题?
“玉端,你这是什么意思,大哥………”
“再敢以我大哥自居,就别怪我不客气了!”
侯玉霄这句话,与紧随而来侯玉端的回应,瞬间引起下方一片哗然,这无疑是坐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测,侯玉霄………还真有问题………
可是,他能有什么问题?
“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!”
“我大哥,早已于十七年前,被赵破奴所杀,你占着我大哥的身躯十七年,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,骗过天下人么?”
“老五,不要跟这异人废话了,侯氏让此人鸠占鹊巢十七年,如今还差点让他登上帝位,是可忍孰不可忍,今日,我侯氏大军齐出,必斩他!”
“杀异人,为大哥报仇。”
“异人,你受死吧!”
哗……………
侯玉端、侯玉成、侯玉灵、侯玉杰四人相继开口,所有人一片哗然,不止是百姓,侯氏起码有七成武者,此刻脸色也是懵的,内心中满是困惑与不解。
可偏偏侯玉霄此刻,童孔巨震,脸色惨白,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看到他这副姿态,全场所有人的心里,对侯玉端四人刚刚那番话,几乎已经信了八成。
有的人死了,但没有完全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