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我就算不帮他也是要死的,还不如死前帮他一把。”慕雨低着头,可怜巴巴的噘着嘴嘟囔。
“你倒是高尚。”内隽冷笑一声,“就该你去做神,叫他去做个妖,我看如此才最般配。”
慕雨是不敢和他顶嘴的,这小孩虽然看着小,但是脾气可一点都不小,她觉得吓人得很。
“何事如此聒噪。”走远了的云策见慕雨迟迟没有跟上,便返回来寻找,正听到有人在那言辞凿凿咒骂自己。
云策皱着眉头打量着内隽,“多年不见,你胆子见长啊。”
“哪里那里~”几乎是在一瞬间,内隽的眼上扬起个谄媚的笑,贴了上去,“老远就闻到神君你的气息了,我这不是在这候着呢嘛,这不是故人相聚,我一时激动嗓门大了些,您别往心里去。”
事实证明,慕雨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,就内隽这点胆子,她在把自己的也借给他,他也说不出口。
“故人?”云策冷哼一声,“这里没有你说的什么故人,别认错人了。”
“您不就是我的故人嘛!”内隽拿袖子擦了擦头顶的汗,“您呐,不仅是我的故人,还是我的贵人呐!”
慕雨是没见过几个人的,但印象里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好像没有几个正经的,可能沈长安,不,是云策,可能云策是个例外吧。
“快些跟上,饭菜已经备好了。”云策看了她一眼,只觉得她脸色不太对,多半是饿的吧。
他快步朝前走去,将慕雨和内隽落在身后,给足两人独处的时间,他倒要看看,这个女人面对故人究竟会不会露出马脚来。
厅内,一个男人正系着白色的围裙上下忙活着,见众人进门,他转身一笑,颇为和煦,鬓边的碎发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微微扬起,划过他眼角的泪痣,好一个妙人儿。
“都来了。”他和众人一对视,一时楞在了原地,手捏着围裙揉搓,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局促感。
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,指着满桌子的饭菜,“刚刚做好了,还热乎,快坐下吃吧。”
这个人慕雨记得,曾是沈长安的医官,也是妖,是个槐树妖,他丢了心,是个可怜人。
慕雨没有和他打招呼,只是装作腼腆的样子躲在云策身后,“云策仙君要介绍朋友给奴家认识,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,奴家连个见面礼都没准备。”
她扶额叹息,从钱袋子里掏出银子,“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,如有礼数不周之处,还望这位大人多多担待。”
“这……”苦无心捧着银子,看着云策迟迟没有反应过来。
内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,早知道他就不急着和小故里相认了,凭什么他没有见面礼啊喂!
他欲哭无泪,抱着苦无心的大腿,一双眼睛眨巴眨巴,“爹爹,这钱就交给孩儿来保管吧。”
此话一出,慕雨的下巴都快掉了下来。
先不说苦无心何时有的孩子,光看这小孩先前的言语,似乎是认识曾经的故里,那少说也有千岁了,怎的还如此?
她皱着眉头,一脸嫌弃的看着内隽,妖不能,至少不应该吧。
“你刚刚不是还在卖身葬父呢吗?”她问。
“被你发现了。”内隽装作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,“其实无心爹爹是我的养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