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议妥当,几人并未在城外的客店投宿,而是退到郊外,此时正过晌午,艳阳高照,不乐国国境之内和北冥海的气候浑然不同,这也可见北冥海为何被称作不毛之地,土地倒也算不上多么贫瘠,实在是气候过于恶劣所致。
来到一个去处,可见田间农舍,小桥流水,庄园别墅,竟有上百户人家,阡陌交通,鸡犬相闻。
“这是何处?”李修问道,同时颇感意外,只因他看出这里是个好地方。
没有人能回答他,李若乘也不知道地名。李修只觉得此处的山水风光,别有一番滋味,细看之下,才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,那是一股气流之变化,来自虚空之中,隐隐散发出一道清气,李修立刻知道,这是有福泽降临,仔细感应一番,果然发现村中正有人家将要临盆产子,颇受福荫。
但奇怪的是,那气流来到村口,风向却又转道,原来这村口正有一株千年枫柳,已经成精,还没有化形,却已初具规模,正在偷窃这个村子的福荫,想要逆天改命。
“我们就在此处落脚。”李修道。
干瘪老叟也目光灼灼,道:“此处颇为不凡啊,乃是一块福地,表面上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村落,实则不然,我猜隐居在此的人非富即贵。”
“这回道兄怕是看走了眼。”李修道:“你们看,此地虽说颇有灵气,但风水被那株千年枫柳树所隔,福禄寿三吉均被窃取,这村人的祖上本是有福荫之人,选了一块好地方,却被破坏,呵呵,如果我所料不差,这一村人走了霉运多年,吃过不少官司,借用先辈所结良缘,勉强化解,尚且能够自保性命无虞,但近日来将有劫数!”
“哦?这又是为何?”干瘪老叟问道。
李修道:“正是那株千年枫柳数日前被天雷击中,因祸得福,开了灵智,成了精怪,这是一个转折点,还有变数。你观那股气流,来自正北,再看此时刚过晌午不久,但北极天区却有星斗浮现,不久后将有人产子,也不知是哪位星官降世投胎。我等先不去投宿,先找个隐秘之处歇脚,恰逢此事,绝非巧合,我等怎能错过这百年难遇之事?稍后大家细细观察,将会有全新的领悟!”
听李修如此说来,不但干瘪老叟来了兴趣,李若乘和钱不缺也打起了精神,李修小小年纪却能力战仝霸那样的强者,修为深不可测,必有过人的本事,比如他是如何修炼的?这成了一个谜,因此他的提议很有说服力,众人乐意听从。很快他们就去到村子对面的一个林子中小憩,李修以石画符,摆了一座障眼法阵,金丹以下的人,难以发现他们的行踪。
李若乘则从空间法戒之内取出一些烤肉与众人分吃了一些,便打坐调息,这些烤肉是之前剩余的食物,他们被传送出来之后,需要调息疗伤,身上一穷二白,没有丹药,灵石也紧缺,只能服用大量血食。李修一路上打了好多猛兽,取血给李若乘和干瘪老叟直饮,肉食则制作成烤肉或者生肉脯,又就地取食材,采了一些佐料,每次二人都要吃很多,可以说一人吃一牛也不为过,狼吞虎咽,身体的亏空,不这样吃根本不行。
见李若乘打坐调息,干瘪老叟也没有浪费时间,钱不缺也十分勤奋,一有空闲就闭目参悟《玄冲经》,希望能够精进,但他底子太薄,这几日的参悟也只不过是在弥补道基而已,反倒是李修一时无事,便出了林子,站在阳光下,他看到村中的一群孩童和老人,吃过了午饭,正赶着牛羊出圈。
“我这一路走来,并没有遇见一个强盗,连地痞流氓都少见,目前来看,不乐国可谓是空前盛世,虽然还远远做不到夜不闭户,路不拾遗的程度,也算是风调雨顺,百姓安居乐业,必然国库充盈,已成底蕴,难怪不乐皇帝会兵指北冥海。百姓是水,治理有功,则可供养一国之力,但却养不起那么多邪派,邪派中人修炼邪术魔功,需要数之不尽的鼎炉,不乐皇帝不可能批准他们残害本国百姓,自毁长城。看来北冥海燃起战火,也是时势造就,而非某一个人所能谋划。”李修若有所思起来:“我也不能将希望全部寄托在天火岛一行,如今李若乘被大将军府通缉,我和她都身处在国境之内,全无根基可言,我又不能让她重修魔功,吸取别人的真元来恢复元气,看来只能用我的修复真气来炼化银河图和九鼎,能炼化一成,我便多一丝胜算,如果我能将银河图炼化,如臂使指,心意相连,和仝霸那一战,该逃走的就是他了,甚至将其斩杀也不是不可能。”李修有了打算,自己一个人倒是无所畏惧,可李若乘和干瘪老叟都是被法宝反噬,元神受创,若想让他们尽快恢复,只靠吞食血食无异是杯水车薪,这就好比当日吾弑修成法诀,却被夺了造化,身体因为破关时留下的各种暗伤没有及时得到滋补,其实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,长此以往,说不定会境界退转。李若乘虽说没有那么严重,但也需要更多灵石才行,即便是干瘪老叟,李修同样要给予关照,这是他做人的原则,既为道友,在有难之时当伸援助之手,才是他所修道途之根本。
李修就地盘坐,激发修复真气,开始祭炼银河图,随后他有些气馁,这银河图就是个无底洞,凭他一己之力,根本掀不起一点浪花。唰地一下,李修突然化为一个光点,消失不见,他被吸入了银河图内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