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凤池和护理人员颜映秋站上了一块悬在吊臂下、只有0.7平方米大的钢板上,在余震和细雨摇摆中颤巍巍地被吊上了六楼。困太婆所在大楼,位于一片完全垮塌的废墟中央,二楼已塌陷,楼梯间还压着一具尸体,三楼至六楼严重倾斜,在余震中剧烈地抖落着飞石,随时可能发生二次垮塌……可柳凤池和颜映秋还是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老人的家,并敲响了门房。
“这是我的家,我不要你们救,快滚!”也许遭到过度惊吓,房内的61岁太婆已有些精神失常,无论怎么敲门,无论怎么喊,就是不给开门。
柳凤池急了,转身与颜映秋又回到了吊臂下钢板上,他已决定悬空割断外墙窗防护栏强行进入房间救人,在不时袭来的余震和风雨中,悬吊的钢丝晃来晃去,平时灵巧的切割工具此时变得异常笨重,柳凤池努力在悬摆的高空控制着重心。
当7根防护栏终于被割断,柳凤池跳入房间时,他惊出一身冷汗:房间客厅已被震出一个大窟窿,天花板不停地向下掉,太婆把自己反锁在卧室里,死活不愿出来。
柳凤池小心翼翼地绕过大窟窿转到卧室门口,不断和老人交流,但固执的老太太始终认为破门而入的柳凤池是坏人,不停地骂骂咧咧。
时间就是生命!柳凤池一刻也不想耽误,他猛踢卧室门,很快卧室门被强行打开了,在进入房的一瞬间,柳凤池眼睛湿润了:老太太头部和腿上都受了伤,右脸红肿着,在房间里蹿来蹿来。
“不要管我,没有地震。这是我的家,我要等我儿子回来。”老太太疯了,固执地认为救援人员是坏人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又是几秒强余震,房间角落开始哗哗地落着灰渣。柳凤池走到老人身边,忍不住哭了,“婆婆,这里危险,求求你跟我走吧。”
“不,我哪儿都不去!我要等我儿子回来,他喊我走,我才走!”固执的婆婆并不配合。
“扑通!”一声,柳凤池重重地跪了下来,脆弱的地板轻轻晃动着,老太太一下子给怔住了,从来没有哭过的柳凤池此时已泣不成声,“婆婆,我已50多岁了,可我还不想死,还有那么多人被埋在下面,等着我们去救,可是,我是人民子弟兵,不能扔下你不管,婆婆,你就把我当成是你儿子吧,跟儿子走吧?!……”
一秒、二秒……危险越来越逼近,柳凤池跪在危房里不动,在20多分钟的僵持里,柳凤池的脸上、手臂多处被老人抓伤,柳凤池趁机把老人固定好,与颜映秋一起将其抬到钢板上。
在高空降落的过程中,惊醒的老人再次不停挣扎,三个人在空中不断摇晃,细细的钢丝颤巍巍的,颜映秋也死死地抱住老人,不断在她耳边小声安慰着,好几次都险些被挣扎的婆婆掀下来,下午5点,他们终于将该婆婆从18多米的高空救出。
这时,还在都江堰某6层商住楼奋力搜救被困群众的凉山森林支队直属大队士官何牧遥,接到姨妈打来的电话:家中房屋变成废墟,父亲、爷爷、奶奶和二叔全家下落不明,“何牧遥,请假回来吧!”
一边是家中亲情的期盼,一边是灾区群众的呼唤。面对取舍,何牧遥的回答坚定而决然:“不,这里需要我,我不能走!”接下来的时间里,他和战友一道搜救出十二名遇险群众,掩埋五十名遇难者遗体,转移贵重物品800余件。
第二天噩耗传来,家中8位亲人全部遇难,何牧遥擦干眼泪,骨肉亲情让位于大爱大情,挺胸冲进废墟内……
无独与偶,正在都江堰某6层商住楼忙碌搜救的成都指挥学院刘子衿也接到家人捎来的消息:5位罹难亲人等他回去安葬,刘子衿拭去悲伤的泪水:“废墟下这么多被埋群众等待救援,此时此刻,我怎能丢下不管?”,他面朝家中方向跪下磕了三个响头,旋即起身又投入救灾战斗。
是啊,房屋倒了,家园破了,亲人走了,gongchan党人把悲伤埋在心底、泪水洒向废墟,又昂首前行,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福祸避趋之,当国家有难,当群众遭灾之际,敢于奋袂而起,是党员干部的职责所系、使命所为。
夜里,一份份入党申请书,以滚烫的语言表达自己接受考验的坚强决心。
“我宣誓,我自愿加入中国**党……”挑战生命极限、三次因疲劳过度晕倒在救援现场的凉山森林支队何牧遥,在火线面对鲜红的党旗,举起右手庄严宣誓,与何牧遥一样实现入党夙愿的,还有青白江区妇幼保健院的护士颜映秋、成都指挥学院学员刘子衿等20余名青年官兵。
送你一把镰刀,请将悲伤放倒,送你一柄斧头,请将痛苦赶跑,送你一面旗帜,请将困难压倒,送你一种精神,请将灾区拥抱……生死关头,一名名**党员迎难而上,一支支党员突击队冲锋在前,用血肉模糊的双手将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从废墟中救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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