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宗鸣的身体扶靠在一侧,摆出一个刚好可以看到自己全身的姿势。随后他挥手布置了一个简易的灵力罩,将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面。
做完这一切,十三郎拍拍手掌,四下看了看,满意点头。
“差不多了,咱们接着聊。”
他从怀里拿出那把厉风品尝过滋味的小刀,蹲下身子开始在宗鸣的腿上“施工”,嘴里说道:“这是我在一部电影里学到的……呃,别问我电影是什么,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“你……你要做什么?”
望着十三郎有条不紊的动作,宗鸣从心底感受到一股寒意,忍不住开口道:“我连知觉都没有,你能拿我怎么样?”
“没有知觉才好,以我对你的估计,如果有知觉的话,恐怕会支撑不住要晕过去。虽说我有办法让你再醒过来,毕竟有些麻烦。”
十三郎头也没抬,一边说着话,一面划开宗鸣的小腿,把皮肤朝两侧拉,开始为他剔骨。
…
他说道:“这个活我只是看过,头一次在人身上做,估计手艺有点糙,你不要介意。”
刀光闪动,一条肉丝从宗鸣的腿上飞出,胖胖刚想有所动作,却被十三郎阻止。
“不要急,一会儿都是你的。”
随着话音,一条条肉丝接连飞出,十三郎手上的动作不停,嘴里说道:“看来你和妖兽也差不多,我十二岁以前经常干这个,功夫还没拉下。”
…
…
随着时间的延续,宗鸣很快发现,十三郎说的很对,自己远远不如想象中那么坚强。
亲眼看到自己的身体慢慢变成一堆叠放整齐的肉丝,这种煎熬绝不是谁都能承受。他比赵四承受的更多,赵四不行,他更不行。
身体失去知觉不能让他觉得安慰,反倒显得更加阴森。对手根本就没有问过他任何问题,仿佛他的目的就是这么简单,纯粹是为了让他体验恐惧。
他没办法不看,也没办法晕过去,对方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他保持清醒。当然,最最要紧的是,宗鸣不想死。
“酷刑不是万能的,这个道理我懂。”
十三郎手上动作不停,说道:“比如信仰坚定的人,再严厉的酷刑对他们都没用。”
他回过头,朝宗鸣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,说道:“你的信仰很坚定。只不过,你唯一的信仰就是你自己;所以我断定,对你来说最有效的办法就是酷刑。”
宗鸣望着已经变成白骨的小腿,眼中闪过一丝挣扎,没有开口。
“赵四托我杀两个人。以他的出身地位,竟然要托一个杀死他的仇敌帮他杀人,唯一的解释就是:他要杀的人——就是他的家人!”
“一个看来就是你,还有一个是谁呢?是你大哥,还是你那个爹?”
十三郎思索中自语,声音很温和;听在宗鸣耳中却无比尖利,宛如刺刀屡屡挖在他的心头。
他将宗鸣另一条腿摆放好,重复着之前的动作,说道:“赵四说他曾经是修士,修为就算比你差点,估计也弱不到哪里去。如果你大哥也是这种水平的话,冉云的难题可不小。”
“一个狠辣执拗不懂隐忍,一个眼高手低自以为是,你大哥……继承人难选啊!没有特别突出的一个,剩下的办法就不多了。”
没有一字提到复仇,也没有问宗鸣任何问题,十三郎兴致勃勃地沉浸在推断之中,仿佛他做出眼前的一切,就是为了对宗鸣说出这些话,得到某种验证。
“磨刀石,你和赵四都是磨刀石,甚至连你大哥都是磨刀石,只看最后谁能胜出。这才是你爹做出的选择,也是他所认为的唯一选择。”
“这样的家庭,故事一定很多啊!”
“不要说了!”
眼里看着自己的小腿慢慢向骷髅转化,耳边传来十三郎平静却更显恶毒的话语,宗鸣再也无法忍耐,嘶声大吼道:“不要再说了!”
“啪!”
“被我说中了?”
十三郎反手抽了他一击耳光,如同抽在他的心上。感慨了一声,说道:“你看,小聪明不是你一个人有。我对你知道的不多,但是可以猜得出来,你活得很不容易。”
“你可以杀了我,休想坏我道心!”宗鸣想忍,但是终究忍不住,怒吼起来。
记忆的防线被面临肢解的恐惧所摧毁,一些本该遗忘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。宗鸣很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后果,依然禁不住要去想。
看似宽厚实则冷漠的大哥,狠倔中带着鲁莽的弟弟,严厉却总流露出失望的父亲,还有那个……那个被烹杀的女子……
“啪!”
又一记响亮的耳光。十三郎点点头,随后又摇摇头,嘲讽道:“想激怒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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