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守所。
关押一年以下犯人、未宣判犯人、被拘留的人。
杨晨当年失手弄死京城纨绔子弟,没进过看守所,这次一指头没动对方,却被整到这儿,世事无常,其实也是这厮有意为之,他不愿意,没人能把他弄进来,这儿的高墙电网荷枪实弹的武警也拦不住他。
哐当!
监室的铁门锁死。
五六十平米的屋子,摆放十几张上下铺,关了近三十人,大多数横眉立目不像善茬,其中有个满身肥膘的魁梧汉子,屁股压着下铺床沿,边翘着二郎腿扣脚丫子,边咧着大嘴斜眼打量新来的杨晨,像物色猎物。
二大嘴。
魁梧汉子的江湖绰号。
顾名思义,这家伙嘴很大,嘴唇外翻,露着几颗泛黄的大板牙。
西京最乱的长途汽车南站,没人不认识二大嘴,手下聚着一帮人,盘踞汽车南站,白天摸包,晚上拉皮条,南站附近有名的发廊一条街,也由他罩着,那些游荡在南站周边,逢人便问要不要小姐的大妈大叔,全是为他拉生意抢客源。
干这行,自然跟局子里的人有纠缠不清的关系,这次进来,是因为揍了个嫖完说货不好不想给钱的嫖客,下手重点,不得不进来走个过场。
“没进来过吧?那我先教教你规矩,跪下,自报家门,再说说犯了啥事儿。”自诩老油条的二大嘴开始准备给新人上课,其余人哄笑着围过来看戏。
杨晨无视围过来的人,盯着二大嘴,冷笑道:“给我磕仨响头,我不计较你刚才说错话。”
“嗨呀挺硬啊,兄弟们,给他舒舒皮子!”二大嘴大马金刀坐床上发号施令,早已蠢蠢欲动想找点乐子的十几号人蜂拥而上。
结果惊呆二大嘴。
杨晨双手抱胸,仅以双腿连环反击,蜂拥而上的人们,连杨晨衣服没摸着,仿佛被踢的皮球,接二连倒飞回来,或滚倒在地嗷嗷喊疼,或重重撞墙上出溜到墙根爬不起来,狼狈不堪,几个没动手的汉子蔫儿了,心说奶奶的,这是高手哇!
“大大哥,混哪的,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,您大人不记小人过。”被深深震撼的二大嘴当即见风使舵,看碟下菜,手忙脚乱摸出托关系弄进来的3字头软中华,毕恭毕敬孝敬身手了得的杨晨。
杨晨冷笑着含住一支中华烟,任由二大嘴帮他点火。
“你们干什么呢?!”
有警察拉开铁门上方拳头大小的瞭望口,喝问监室内的人,早已是看守所常客的二大嘴忙接话:“报告政府,我们在玩躲猫猫。”
“悠着点,别乱来。”
警察撂下句意味深长的话,扭头走了。
二大嘴马上让人腾出位置好点的床铺,又从别人那搜刮几张被褥,把杨晨的床弄的软软乎乎。
杨晨瞧二大嘴低三下四忙前忙后,笑意深沉,丝毫不小觑鄙夷对方,这样的人更适应当下社会。
大先生尚须能屈能伸。
何况混迹市井捞偏门的混子。
“大哥,我绰号二大嘴,混城南的,您怎么称呼?”二大嘴等杨晨坐下,满脸堆笑凑上来套近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