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孩受惊,刚想呼喊,脖颈挨一记掌刀,当即倒地昏迷,闯入的黑影迅速到床边,用涂有蒙汗药的手帕捂住彪哥的嘴,三十秒后,这人松手,毫不费力扛起一百七十来斤的陈彪,借助事先绑好的绳索,犹如鬼魅,悄无声息从六楼滑落至一楼。
这人扛着陈彪健步如飞。
如果有人目睹整个过程,多半以为自己撞鬼。
夏末的夜,仍有些闷热,南郊黑漆漆拆迁工地上,凌晨一两点钟,忽然亮起一盏昏黄的灯,远看像孤零零的鬼火,照亮不大一片地方,迷迷糊糊的陈彪感觉自己不是躺在天堂娱乐城的柔软大床上。
“妈的,谁把老子推下床的,老子干死他,戳烂他屁眼,在西京,老子天不怕地不怕,杀了人,警察绕着走,屁不敢放,洪爷得给老子面子!”陈彪醉眼朦胧嚷嚷,满嘴污言秽语,典型的江湖草莽。
实际上这牲口不但好女色,也确实喜欢戳男人的屁眼。
哗啦一桶凉水浇下,浇陈彪个透心凉,慢慢清醒,费力地睁开眼,映入眼帘的是星空和一盏昏黄的电灯泡,头晕脑胀的表哥还以为自己在梦中,愣神许久,意识到不妙,想坐起来,才发觉手脚被牢牢绑死,顿时惊出一身白毛汗。
他左顾右盼,看到一辆水泥搅拌车,一辆带起重吊臂的改装卡车,还有一字排开的三个人,右侧体型魁梧雄壮的大块头正是死对头石头。
“是你”陈彪凝视石头,面如死灰。
“是我,没想到吧,以为洪四海照着你就没事儿?”石头笑意森冷,充满恨意,小丽的死,是他心底这辈子难以抚平的伤疤,血债必须血来偿!
“石头,放放我一马,我把生意全让给你,实在不行我的渣土车队转给你,有钱,比小丽强百倍千倍的女人都主动脱衣服等你上,你杀了我,小丽也活不过来,得不偿失呀”陈彪结结巴巴求饶,幻想石头大度一回留他条命。
佛为一炷香。
人为一口气。
石头这种混黑道的血性汉子更是如此,钱,他够花,生意,他不缺,他狞笑着走近陈彪,抬脚踩住陈彪惊恐交织的丑脸,狠狠吐口唾沫,道:“求我?小丽求你的时候,你怎么做的?”
陈彪哑口无言。
“石头,给他个痛快,过会儿天亮了,往水库里沉的时候被人瞧见终归麻烦。”杨晨开口说话。
虽然陈彪不认识杨晨,但他这厮很聪明,马上明白这陌生人决定他是生是死,像溺水濒临死亡的可怜虫找到救命稻草,哀求:“放过我,求你放过我,我把所有一切都给你,只要留我一条狗命,怎么都成。”
杨晨不屑一笑。
陈彪所拥有的,财富也好,女人也罢,哪打动得了已今非昔比的杨晨,再者,利益和兄弟情义之间,这厮穷的时候都毫不犹豫选择后者,更甭说今时今日,他笑了,在陈彪以为看到希望那刻,吩咐石头龙九动手杀人。
陈彪吓傻眼,笑意盎然的杨晨,对他而言,就是个魔鬼!
石头也不继续废话,将拼命挣扎哀嚎的陈彪扔进事先准备好的大木箱,手脚被绑缚的可怜虫挣扎着想从木箱中站起来的时候,龙九操作水泥搅拌车,和着沙石的水泥倾斜,灌入大木箱。
木箱中。
陈彪满眼惊恐瞧泥浆埋没自己身躯,无能为力,脑海忽然浮现小丽被轮那刻的无助以及死时候的不甘,和那句做鬼不放过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