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轰然大哗,“李师师”这三字倒还罢了,“混沌皮图”与“玄武骨图”直如两块巨石,瞬间掀起惊天巨浪。
慈航静斋众弟倏然变色,就连一直沉静如古井的素莲也“啊”地失声低吟,神情颇为古怪。
许仙心一紧,难道自己信口胡诌,竟然歪打正着?念头飞转,哈哈大笑道:“沌皮图,属土,土克水,故而藏于北海‘吉塔山,,封镇玄武;‘玄武骨图,属水,水克火,故而藏于南海慈航静斋,封镇朱雀。你好不容易盗得了‘青龙皮图,与‘白虎皮图,,找到北海,却被寡人先行一步,取走了‘混沌皮图,,心里想必不甘得很。急怒之下,才使出了这‘李代桃僵、引蛇出洞,的诡计,害死慧真,嫁祸于我,是也不是?”
素心再也按耐不住,叱道:“胡说八道白玉蟾,你还不快杀了这魔头,为师父报仇”
白玉蟾一凛,不由自主地将长剑往下刺去,却听“叮”地一声,虎口酥麻,剑锋刚扎入许仙胸口,便被素莲弹来的气箭震歪开来。
素莲摇了摇头,淡淡道:“是非因果,尚未水落石出,此刻杀了他,岂不落人口实?又如何还师父公道,令天下人信服?”
许仙笑嘻嘻地道:“师太放心,我敢打赌在场的各位没有一个舍得杀死我。那张沌皮图,我背得滚瓜烂熟后,就随手丢入了‘吉塔山,岩浆之。寡人若是死了,炼天石图,五行缺一,就再也拼不起来了,诸位今后又上哪儿找那登天的‘云门,?”
众人喧哗如沸,又惊又疑又怒。
朱洞元淡淡道:“阁下多虑了。就算现在我们将你大卸八块,凭着张天师的‘摄魂咒,、温真人的役鬼符,、青城派的绅鼎,,以及我茅山的‘老仙都君玉印,,要想封住你的魂魄,还原出沌皮图,,也不是什么难事。倘若不信,阁下不妨一试。”
许仙扬眉大笑道:“好啊,寡人经脉俱断,又被捆得严严实实,已经是炉里的鸭锅里的鱼,朱真人既有这等把握,也只管上来一试好了。”
朱洞元见他如此有恃无恐,眉头微皱,反倒起了几丝狐疑。凝神感应,他体内真气凌乱,奇经八脉果然俱已震断;浑身伤口遍布,右胸的剑创更直贯身体,鲜血仍在不断渗出……就算能苟延残喘,也已形如一介废人了。
正欲应答,一个茅山道士抢身而出,高声道:“杀鸡焉用牛刀师父,这魔头只剩下半条命了,让徒儿用f魔印,来对付他便是。我就不信炼不了他的魂魄,问不出真话来”
那道士虎背猿臂,浓眉大眼,正是他座下二弟“雷震”于琛。年近不惑,性情却依旧急躁暴烈,骠勇无畏,所幸真气强猛,剑法又颇得“上清正道派”真传,倒也从未遇险。
当下点了点头,道:“小心那魔头的‘盗丹**,,手掌不可碰他‘丹田,、‘玄窍,,压他氵泥丸宫,。”
于琛凛然应诺,大步走到许仙身边,瞪了白玉蟾一眼。白玉蟾收住缭乱的心绪,朝后退了几步,眼见他运掌聚气,缓缓朝许仙头顶压去,心里不由自主地突突剧跳,也不知在担心这道士,还是紧张那魔头。
于琛毕集真气,右手碧光闪耀,春雷般大喝一声,猛地覆住了许仙头顶,口唇翕动,念念有词。
许仙浑身剧颤,天灵盖上“嗤嗤”激响,白烟直冒,笑嘻嘻的脸庞簌簌抖动,合着那凄厉的笑声,更觉说不出的诡异恐怖。
众人屏息凝神,鸦雀无声,心全如吊桶般七上八下,既希望“雷震”将这魔头打得元神脱体、生不如死,又担心他就此攫取其魂魄,尽得“混沌皮图”的奥秘。
正各怀鬼胎,忽见于琛一震,张大嘴,双眼露出惊怖骇异的神色,接着只听“格啦啦”一阵脆响,他的右臂突然麻花似的扭了起来,雪白的断骨接连破肤刺出,浑身筛糠似的剧烈颤抖,碧光乱舞,接连不断地涌入许仙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