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徐少东的疑问,刘老不置可否,望着吴晨,想看看他是怎么看的。
“反正我看不出破绽来。”吴晨闷声闷气的说了一句,跟徐少东不同的是,他在鬼谷会的《宝路》记载之中,的确曾经见过《皇舆全图》的记载,寥寥数语,却也交代了是出自于周培公之手,于死前奉于康熙面前,这才有了后来的《皇舆全览图》。
“你是说,这很有可能是正品?”徐少东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。
“我看,这也就是一副假画!”刘老脸上变幻不定,一直都在沉思,现在突然插口说道,“用的是贡绢,用墨也是徽墨,跟原作相同,这恰好就是破绽。这可是一件底稿,谁会这么糟践皇家物品……”
吴晨心里震惊,这画他可是看得真真儿的,除了材料之外,成画的时间也在三代之间,那种宝光的色彩太过于熟悉了。只是他从来没见过周培公的手书真迹,无法从笔画风格判断是否是他的作品,这才拿来给刘老掌眼,没想到这老人家倒好,先是肯定了一大堆,最后来了这么一个结论。
这有点不太符合刘老的风格吧,吴晨疑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师父,见他虽然双眼半眯,有些兴趣索然的样子。
“咳咳,这个,师父,今儿天黑,要不明儿咱们再看看。”吴晨还有些不死心,腆着脸蛋对着刘老说道。
“看什么看,就算是真的,也值不了几个钱。”徐少东瞪了吴晨一眼,整这么大的动静,大半夜的折腾老人家不是。
他的话倒是点醒了吴晨,徐少东说得没错,并非所有的“老东西”都值钱,这画就算是真的,这种类型的“古玩”也是无价无市,一般都是捐献给国家,作为研究的史料,从侧面证明周培公的确有干过这么一件事,在他的履历之中增添一笔而已。
难道刘老也是出于这样的考虑?这就奇怪了,老人家可没少忽悠自己给国家做贡献,这次怎么反倒如此了?该不会也为自己这个徒弟心疼了吧?要是这样,那真心是勒了个去,几千万的东西都忽悠出去了,几十万的东西反倒心疼起来……
吴晨一头雾水,跟着徐少东合力将画像卷地毯一样卷了起来,放在地上。
“师父,要不这还是放在你这里?”
真心是一种体力活!吴晨站起来甩了甩手,小心翼翼的问着刘老道。
“那倒不用,带回去,挂着吧。虽然是假的,自己看着玩也还可以。”刘老淡淡的说道,一副看不上眼的样子,显然是不愿意再谈论这副巨画,转而问道:“上次你在电话里说的那个玄纹樽是怎么回事?”
说起这事,也是吴晨今天来的目的。这一趟江南之行,收获颇多,本来还有一个矾红青花大盘的,那都不用让刘老过眼,就能确定是真的了,所以让孔四带回了“格古斋”,也算是一件重器!
那一件所谓的汝窑天青玄纹樽虽然最后没有拿下,不过却是引起了他的极度不安,之前跟刘老电话里汇报之后,刘老也很是重视。仿汝窑可是行业大敌,从某种意义上来讲,是古玩行作伪的底线,如果这一道被突破的话,那基本就无所不能作假了。
吴晨仔细的回忆了当时的情景,特别是深深印在他脑海中的那个樽,一五一十的讲述给他们听。虽然没有亲眼目睹,不过通过吴晨的描述,刘老跟徐少东还是能在脑海中浮现出来。
“嗯。你去把铁子叫进来吧。”刘老半眯着眼睛,看上去就像一个深夜待睡的老人,偶尔闪露出来的精光才能让人知道他并没有在打迷糊。
吴晨应了一声,走到院子,把满屋子乱窜的铁中棠跟徐蕾叫回到书房之中。
刘老见他们回来,却是要铁中棠去跟进这个事情,将这个事情的来龙气脉简单的说了一遍,便让吴晨把掌握的情况,包括当时了解到的货主资料都跟铁中棠交代清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