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昔微惊讶地道:“之前战斗时候,我就在奇怪,你怎么能支撑那么大的灵力消耗,这里毕竟是阴阳镇,我们压根得不到补充。”
“等等!”
宁风拿着玉盒子的那只手举起来,一拦,讶然道:“昔微,你说的那种得不到补充情况,我也遇到过,不过那是在初入阴阳镇时候。”
“难道在后来,你们一直是那样吗?没有被阴阳镇接受的感觉?”
宁风想起来了,在一开始时候,他的情况不正是与陈昔微所言相差仿佛吗?
他自己都忘记了是在什么时候,他开始能在阴阳镇中汲取到力量,甚至比起在外面恢复得更快。
在那个时候,宁风隐隐有一种感觉,就好像阴阳镇在接受他一样。
当其时,宁风身边还是白潇潇,且已经对他心生了怀疑,故而没有太深究,只是将那种感觉记了下来罢了。
现在习惯成自然,宁风还以为所有人都是一样的,在阴阳镇中呆的时间够久,都会得到它的接纳。
陈昔微在摇头。在奇怪地上下打量宁风。
宁风被她看得发毛。问道:“昔微。你在看什么?”
陈昔微道:“宁风,你真知道阴阳镇是什么地方吗?”。
宁风闻言,本能地左右张望。
在他的眼中,这是一个永远处在黎明前夕的世界,最深的黑夜过去,最亮的白昼未至,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,亦是希望即将喷薄之地。
两侧。是一栋栋低矮的房屋,昏黄的墙壁,黑褐色的瓦片,时不时有时隐时现的身影,提着红色灯笼走过。
这,就是宁风眼中的阴阳镇。
陈昔微没有指望宁风能回答这个问题,因为即便是在神宫的典籍当中,对阴阳镇的记载亦片鳞半爪,以宁风之出身,他当然不可能知道更多。
她自顾自地往下说道:“阴阳镇。它的确是一个镇子,但更合适的叫法。应该是:阴阳界。”
“阴阳镇之大,远超你的想象,它并不是隔绝我们一界与阴间中间,它存在于大千世界任何一界的阴阳间。”
“即便是在我们这一界的阴阳镇,我们所处之处,亦不过是一隅而已,无头鬼王镇守处。”
“真正的阴阳镇,其广大,其恐怖,其神秘,怕是更胜过我们那一界无数。”
陈昔微说到这里,似有为难,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,更没有提及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。
即便是如此,宁风也感到震撼。
他眼前这么一个小镇子,其完整而真实的样貌,竟然超过了原本那个世界,这该是一个怎样奇妙的所在?
平静了一下,宁风知道这其中定然有问题了。
按陈昔微所言,这个阴阳镇既然广大神秘如此,并且陈昔微对其了解显然超过了很多人。
在这种情况下,她都不觉得在阴阳镇中得不到补充是奇怪的,那么,显然宁风认为的,在阴阳镇中呆得久了,会得到阴阳镇的接纳明显有问题。
不用陈昔微发问,宁风沉吟一下,便将他进入阴阳镇前后发生的种种,对她事无巨细地道出。
先是盲目老琴师,再是无头鬼王宴,一曲破阵子满堂彩,凤来仪出惊众座……
阴阳镇中,馄饨老人一碗馄饨面,七夜与他分别抓鬼、煮鬼得青铜灯……
陈昔微听得全神贯注,流盼美目中尽是震惊之色,不曾想到宁风为了出现在他面前,竟然精力了这么多事。
宁风说得兴起,便将更前之处,他在垃圾婆婆那里所遇也讲了出来。
这一下,听到垃圾婆婆那里,竟然珍藏有天下人的垃圾,或者换言之,是天下人丢失或抛弃的珍贵,是记忆,是过往,陈昔微更是连震惊之色都流露不出来了。
她上下看着宁风的目光,愈发怪异,心想:“此人际遇之奇,一至于斯,好像冥冥之中,有什么人在关注着他,钟爱着他一般。”
“明明是一个出身普通,无来历可言的普通人,到底为何?”
“不过话说回来,他若是没有把握际遇之力,没有披荆斩棘之心,一切又有何用?”
陈昔微摇了摇头,把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,从脑子里摇了出去。
此刻,他们两人依仗着荧惑旗,凝立在虚空当中,后面被他们忘在脑后的宝玺等人垂落下来,恰好横七竖八地躺在阴阳镇地面上。
看到宁风能如此毫不在意地挥霍了灵力,陈昔微便不难判断出阴阳镇对他的接纳程度了。
她蹙起眉头,侧着脑袋,沉思片刻,突然开口道:“宁风,你把无头鬼王给你的那个令牌拿出来下?”
“令牌?”
宁风差点就把这东西忘了。
他将铜令牌翻了出来,看上去还是没有任何奇异之处,递往陈昔微手上。
“昔微,你觉得是这个令牌的问题?”
“无头鬼王跟我初见,明显跟七夜有旧有交易,怎会帮我……”
“呃~”
令牌刚刚离手,宁风的神色忽然就变了……(未完待续…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