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破小区也搬来新住户了?”霍雍有些不解地看着搬家公司的工人们忙忙碌碌,自己侧着身子借了个道,从边边上进了小区。
这里并不是什么热门地段,别说现在这当口,就是平时也少有新住户入住,真是奇了怪了。
霍雍拎着菜篮子走进电梯,回了自己家。
他惊讶的发现,楼下搬家公司的工人正在把那些东西搬进自己家。
“借过。”
霍雍心里出现了不妙的感觉,他退开工人,迅速走进客厅,直奔自己房间。
刚进门,就看见一个光着脚丫的少女坐在他床上发号施令。
“那边那边,钢琴要放在窗户边,才能照到阳光……”
“你有病吧,我这小房间哪里放得下钢琴?”霍雍一个箭步走上前去,对一脸无辜的江恨雪怒目而视。
“挤一挤还是放得下的。”江恨雪两只手捏着裙角,小小声道:“我们也可以挤一挤嘛……”
“你比许鸢还过分,她好歹晓得男女有别知道住隔壁,你这是不打算给我留一点私人空间。”
霍雍随手将菜篮子放在桌上,双眼亮起了猩红的光。
正在搬动书桌打算把钢琴放在窗边的工人一个个僵住了,随后便变了动作,次第有序地将手里的东西送去隔壁的客房摆好。
霍雍单手将江恨雪拦腰扛了起来,把她往客房的床上一丢,充满弹性的身体在床垫上弹了几下。
“老实点,别来烦我。”
说完,无视了江恨雪眼泪汪汪的注视,霍雍回到自己房间,拎着菜篮子进了厨房。
生气归生气,饭还是要做,唯游戏与美食不可辜负。
拿起一把香菜切碎准备做蘸料,还得切点小米辣,准备做菜的过程总是能让他的内心平静下来,比看废萌番还管用。
清洗花甲时,厨房门口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,霍雍回头一看,是换上一双蓝色亮片凉鞋的江恨雪,正躲在门框边探出半个脑袋偷看里面,眼神里还带着惧意。
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到他生气,霍雍想了想,道:“既然来了就别光看着,过来帮忙。”
江恨雪于是欢快地走了过来,小心翼翼接过他刚洗干净泥沙的花甲沥干水,放在盘子里。
霍雍没有再说话,沉默着处理食材,外面还有工人在搬动家具和物件,江恨雪是个聪明的女孩,意识到他没有赶自己走,于是在洗柠檬的时候偷笑了起来。
“你不去住你爸的庄园跟大厦,跑来我家做什么。”霍雍低着头调炒汁,轻声问道。
江恨雪的动作顿了下,道:“我一个人住会害怕,和你在一起才不会。”
“那你也要懂得保持距离。”霍雍淡淡道。
“好。”江恨雪点点头。
她请来的搬家公司效率很高,很快就将东西都安置妥当,确认工作完成之后就离开了。
他们走的时候多少有点落荒而逃的感觉,进过霍雍房间里的几个人更是如此,被上身鬼上身可太可怕了,那是常人无法理解的灵异。
或许是一个漂亮女孩在身边的缘故,霍雍觉得自己吃饭都没以往专注了,以往喜欢吃的八爪也没什么心思嚼。
江恨雪倒是吃得很开心,虽然包着药纱的手拿筷子多有不便。
吃过饭后,霍雍将她拎进客房,再三叮嘱不要进自己房间之后才放心回房睡觉。
被人喜欢着的感觉的确不错,但霍雍更多感觉到的却是害怕。他没来由地恐惧江恨雪对自己的示好与无限度的接近,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。
带着杂乱的思绪,霍雍躺在床上无法入睡,闭着眼睛发呆。
一墙之隔,江恨雪躺在床上裹着被子蜷缩起身体,目光落在几步距离的墙角。
一具没有四肢的苍白尸体静静躺在墙根,它抬着头,双眼流出两行血红的泪,死死盯着少女的眼睛。
江恨雪忍不住又将被子裹得紧了些,转了个身,转而面对着另一边的衣柜。
目光略微上移,衣柜上方,一双眼睛正在向下窥伺。
那具非男非女的厉鬼正躺在衣柜上。
“霍雍……”江恨雪轻声呼唤了句,然后闭上了眼睛,让被子将自己完全蒙住。
彘鬼的杀人诅咒没有再出现,只是单纯的看着她而已,静得可怕。
这是一种心理问题,或许该归为灵异事件的后遗症。江恨雪大致能理解自己的状况。
彘鬼的确已经死机了,它的杀人规律锁定在吹灯鬼身上,而吹灯鬼是一只不存在的鬼,所以彘鬼融化在了鬼血之中。
她没有告诉任何人,这只本不该出现的鬼仍然阴魂不散地滞留在她的视线里,不论目光落在何方,鬼始终都在看着她。
只有在看着霍雍的时候,她的视界才是干净的,能闻到阳光的芬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