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在床边说话,华青空不好留下就到前厅里去喝茶。
“我这也出去没有多少日,怎么是瘦得没了人样了!本来瘦是好的,但是现在这个模样可不好呢!”柳寒兮摸了摸她的枕头,又摸了摸被子,被子倒是软,就是枕头是天都人常用的荞麦枕。
柳寒兮对门外的容蓉说:“快去‘玉软花柔’取一对最好的鹅羽枕来。”
“瑨王妃,这……”白语樱不知如何是好。
“你晚上本就睡得不好,用这么硬的枕就更睡不好了,身体哪里能好得了。”柳寒兮知道她想的什么,还不是那位彦王抠门得很,说是不让王府有奢靡之气,这哪里是奢靡之气,简直连普通士家都比不上了。
柳寒兮又将自己带的东西一一讲给白语樱听,都是上次她提到想要又不好办的东西,柳寒兮都让楼凤至帮买到了,有些外地才能买到的是楼凤至让运局办货时到处去求买的,这次一并送了来。其中还包括西余国的东西,想她嫁过来再也没有回去过,一定是会想家的。
白语樱听得感激得很,心里也委屈,又不好明说给外人听,便凄凄哭了起来。
两人听到屋外传来了楚穆南的声音,原来他并不知道白语樱病了,他几日不回家,白语樱又没有派人告之他。
彦王自知理亏,忙上前来问情况,见白语樱脸上泪痕未干,以为是她在向柳寒兮诉苦,心里开始有了芥蒂。
柳寒兮是什么人,只余光都扫到了他脸上的不悦,于是说:“我这刚坐下,您就回来了。我还想与彦王妃多说两句话呢,不过现下,还是让给你们夫妻说吧!”
柳寒兮朝楚穆南礼了礼。
白语樱起身送,楚穆南想拦,就见白语樱推开他的手,披了衣,上前挽了柳寒兮的手臂送他们出门。
回来时,正迎上楚穆南。白语樱以为他这就要走,于是只轻轻礼了礼,便绕过他进屋。
没想到,楚穆南也跟了进来。
“病了,为什么不差人来告诉我?让御医来瞧了没有?何病?如何医?”楚穆南一串问下来,像极了在刑部审问犯人。
“不是什么大病,养养就好了。王爷去忙王爷的,不必挂念。”白语樱心里冷到了极点,不想再说。
“最近……是有些忙……”
还没有说两句,容蓉来送枕头。楚穆南一看,又冷起了脸。
白语樱接了过来,一摸果然是又柔又软,很是舒服。
“怎么我彦王府穷成这样了吗?连个枕头都需要人送?”楚穆南冷笑一声。
“差不多吧。我们王府已连个士家都不如了,知道您节俭,不想给人留下口实,我也理解,我不需要奢靡,但我堂堂一国公主竟连个士家女子都不如,也是可笑。”白语樱也回以冷笑。
“这……有难处你为何不给我说?府里也不是没有。”楚穆南听到这话,也是吃了一惊。
“王爷的眼中又何曾有过我,有过这个家,我和这彦王府,只不过是您身份的象征而已,”白语樱终是落下泪来,“我什么也没有和瑨王妃说过,但是她却一眼就能看出来我缺什么,需要什么。甚至送来了我西余的衣饰和食物。王爷可曾想过我会想家?怕是,从未想过吧!以前,还想以我为棋,后来看出了我的愚笨,连这棋都不想执了,是吗?”
“樱儿,我没有这个意思。”楚穆南心里猛地一缩。
“你月余不曾回这王府,除了瑨王妃,你知道其他王妃在一起是怎么笑话我的吗?当然,你堂堂彦王,战功赫赫,这些女人间的笑话又岂能左右您!”白语樱又下了床,走到外间。
“近日,是真的事忙,我以后……”楚穆南忙跟了过去。
“无妨,以后我这院子,您进不进都无所谓了。这是皇后派人送来的官家女子的画像,我今日正想让管家给您送去呢!您看看中意哪个就与皇后去说。侧妃也行,若是要我这王妃之位,也行,您给我一纸和离书,我便回西余去了。”白语樱一口气将这些天藏在心里的话全说了出来,觉得无比痛快。
楚穆南呆呆看着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,只能紧紧抱住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