跟后世印象不同,这个时代,京城消费最高的馆子,不是丰泽园、老莫之类的顶级饭店,而是次一等的店面。
大同酒家、东来顺、萃华楼饭庄、曲园酒楼等十八家饭店,因为它们都是政府特需经营,店里只收钱,不收粮票,所以饭菜价格,定的格外高昂。
而且,就这,一般人拿着钱,也吃不到。
这个时代,到东来顺吃饭,正常的流程,需得提前一天预约,领号之后,第二天,凭号才能光顾,每天的号牌,也不是无限供应,而是有数的。
小江颇为遗憾之处,就是给易中海省钱了啊,好不容易,遇到一个不差钱的冤大头,竟然,就这么轻飘飘地放过了。
……
中午,丰泽园。
小江带着刘倩、豆芽,汇合老张、大舅哥刘伟,要不是桌上还有一个买单的金主,今天更像是一场家庭聚会。
所谓居移气,养移体,小江京城大大小小的馆子,去的多了,丰泽园也只当寻常吃饭的地方,再也不会出现,被服务员当成佛爷举报的事情啦。
因为事先沟通过剧本,众人很是随意,呃,老易除外。
“那个张叔,这位是我们院的易师傅,京城冶金系统有名的八级工大师傅。”
老张连忙起身,握手道:“久仰久仰,这易师傅的大名,我可是早知道啦,以往总是错开,这还是头一回见面,大军啊,一会好酒好菜的招呼,账算我的。”
易中海连道:“怎么能算您的呢,今儿认识张所,是我的荣幸,必须算我身上。”
老张笑容凝固,颇为不满道:“大领导教导我们,革命工作只有分工不同,没有高低贵贱之分,我们的同志不论职务的高低,都是人民的勤务员,易师傅,你说荣幸,是在骂我脱离群众,搞特殊化啊。”
老易面面相觑,不知道张山发得哪门子疯啊,就是个普通聚会,有必要这么上纲上线嘛。
小江这个酒局的发起人,自然不能让气氛冷下来,圆场道:“张叔,这易师傅见着您,太过激动,口不择言,也是有的,一会让他自罚三杯吧。”
老张点头同意,“就这么定了,还有,我再加一句,今天我们只谈私谊,不谈公事,大军,你名字带一个军字,就当这个监军好了。”
易中海有些急了,这些人是有私谊可谈,可他跟谁有私谊啊,江大军吗?
老易有心反驳,见小江对他摇头示意,只能暂且忍耐。
老张接着道:“今天认识易师傅,我老张高兴,也铺张一回,服务员,烤鸭、烤鸡的,先各来一只,再来个干炸里脊肉,香辣鸡丁,就这些吧,易师傅,您也看着点几个,爱吃啥点啥,随意,账算我身上”
易中海能点什么啊,听小江说老张喜欢海参,当即点了两个最贵的海鲜,岛城大虾和男足特供的海参。
小江倒没过分,就着豆芽的口味,要了两个便宜的菜,分别是糖酥鱼和一个黄桃罐头。
酒过三巡,菜过五味。
易中海跟老张也熟络了一些,接着酒劲,开口道:“那个张所,我们院何雨柱那个案子,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?”
老张瞅了老易一眼,斥道:“我说老易,你啊一点也不老实,你也是个老同志啦,保密纪律,还要我说嘛,该你知道的,你自然会知道,不该你知道的,你问也白问。”
小江哈哈大笑,“易师傅,你可是犯规了,这第一次不能轻饶,
必须自罚三杯。”
……
酒饱饭足,老易借口上厕所,抢着结了账。
这一算账,差点没把易中海心疼死,就刚才那一顿饭,搭上了他半个多月工资,要知道,他一个月工资99块钱呢。
待张山离开后,易中海见小江跟刘倩俩人,正大包加小包的,把剩菜一股脑打包,忙得不亦乐乎呢,怕是连正事是什么,都忘了吧。
“我说大军啊,你刚才拦着我,不让我开口,柱子这事到底成不成啊。”
小江毕竟还是有职业道德的人,天大,地大,甲方的需求最大。
只见,他随口糊弄道:“易师傅,你啊真是当局者迷,还没瞧出来吗?”
老易打了一个酒嗝,疑惑道:“瞧出来什么?”
“张所长跟你无冤无仇的,为什么点菜只点贵的,而且见你抢着会账,也没阻拦,就是要告诉你,这件事他管定了,你这个人啊,他交定了。”
易中海恍然大悟,连道:“要不说读书人脑子好使呢,大军啊,大恩不言谢,等柱子出来,必有重谢。”
小江摆手,“都是自家邻居,说谢就见外啦,还有啊,一大爷,说句真心话,我们家对四合院这些破事,真心没兴趣掺和,你见我爸主动揽过什么事没,开全院大会,也是能不开口,就不开口吧。”
易中海闻言一怔,江大军这是提醒他,江家跟刘海忠、阎埠贵不是一路人吗?
算了,不管是不是厂领导本着家丑不可外扬的目的,强制小江出手,江大军今天这事,办的那叫一个地道。
他易中海也不是没肝没肺的人,这次厂内职称晋级的申报名单上,貌似就有老江呐。
虽然他跟老江工种不同,一个是钳工,另一个是铆焊工,没有一锤定音的能耐,敲敲边鼓的本事,还是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