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全掌柜,让你的手下赶紧去准备美酒……我们兄弟好不容易来一趟,先叫几个姑娘出来,陪我俩耍一耍……这座城里的青楼,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!”
全牛胜抱着妹妹在哭,一旁的两个三品妲剁人满脸不耐烦。
刚才进院子时,明明听到很多中州女人在说话,现在鸦雀无声。
狡猾的中州女人。
统领说的有道理,咱们这种有地位的武者,要耍就耍干净姑娘。
“姓全的……别哭了……快去办事……”
另一个武者更加不耐烦。
如果不是辛将军的命令,他早就恨不得拆了这座酒坊。
明明藏着那么多女人,就是不肯奉献出来。
贱货!
虚假的忠诚。
“两位将军,不是小人舍不得女人,主要是辛将军有严令,如果姑娘都跟将军们走了,那这酒……谁来酿啊!”
全牛胜站起来,满脸都是惶恐。
“你在用将军吓唬我们?”
“凭什么只有你能耍姑娘,凭什么我不能耍……我今天就要玩耍……再说,姑娘陪我耍一会,能死吗?”
武者凶神恶煞,直接掐住全牛胜脖子。
“将军,再等几天,您耐心再等几天……辛将军要的酒,很快就酿完,到时候,您尽情玩个痛快……没有酒给将军,我得死,我爹得死,两位大人,也得受罚啊!”
全牛胜急忙解释。
“哼,你这个中州人,一点也不老实……咱们走!”
两个武者一脚把全牛胜踢到墙角,随后每人扛起一坛酒,扬长而去。
其实他俩来拿酒,也是违反军令的事情。
酒坊里所有的酒都属于将军,将军还要进贡给皇上,但近水楼台先得月,弟兄们总要先尝尝。
至于姑娘,他们还真不敢逼的太紧。
万一耽误了将军的倩女酿,自己头颅不保。
等等吧!
再等几天。
等将军下达屠城令,好日子才刚刚开始。
抽空,再去青楼抓个姑娘过来,先解解渴。
其他营也是一群狼,也不知道折磨死多少好看姑娘。
……
妲剁人离开,院子又安静下来。
有个老管家跪在全牛胜附近,眼睛也看着尸体。
刁蛮任性的大小姐,说死就死了。
老爷成了卖国贼。
原本风生水起的酒坊,一夜之间居然成了这样。
“去街上,买个棺材吧!”
全牛胜擦干眼睛,吩咐老管家。
“老爷,街上棺材铺关门了……即便是开门,怕是……怕是……也不会卖给咱们全家。”
老管家叹了口气。
在这戚佅城,全家早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鼠辈,百姓表面敢怒不敢言,但心里恨的牙痒痒。
“唉,那就先找一卷草席!”
全牛胜叹了口气。
老管家点点头,一熘烟走了。
这时候,房间门打开,几个身穿粗布衣服的姑娘,探头探脑走出来。
……
“你选个死法吧!”
突然,树上出现一道声音,打破宁静。
声音冰冷,如一柄匕首抵在喉间。
秦近扬身躯缓缓浮现出来。
把戚佅城弄的生灵涂炭,还要把倩女酿搬回去喝……妲剁人净尼玛的想美事。
先杀了这个叛徒再说。
唰!
全牛胜勐地抬头。
几滴冷汗浮现在额头,他眼神开始冷冽。
面对秦近扬时,他根本没有刚才面对妲剁人时的懦弱。
“阁下好手段!一个二品,居然连我都没有察觉,隐匿功夫属实不凡……厉害!”
全牛胜好歹也是个三品,虽然刚突破不久,但本身实力不弱。
秦近扬的品阶稀松平常。
但这一手隐匿手段,让人心惊。
“你废话太多!”
唰!
下一个瞬间,秦近扬身躯瞬间消失。
嗡!
眨眼时间,一道黑光闪过,刀芒已经噼到全牛胜脸前。
秦近扬脑海里又浮现出燕少羽的闪烁,可惜,黑足已经施展到巅峰,可和那种闪烁速度比较,还是太慢太慢。
不满意。
全牛胜则彻底失了神,身躯僵硬在原地,浑身汗毛都在颤抖。
他虽然是三品,但实力和秦近扬之前遭遇的山匪,没有太大区别。
再加上心里有点轻敌,根本没想到一招就要面临死亡。
对面可是二品啊。
唰!
全牛胜歇斯底里催动浑身真气,终于是在刀芒贴到脸上的最后一刹那,勉强闪避开来。
而秦近扬则身躯翻转,比刚才更快的一刀,再次贴在全牛胜脸上。
这一次,全牛胜避无可避。
“下辈子,别当叛徒!”
秦近扬目光冰冷,刀芒毫不犹豫斩下。
噗!
鲜血飞溅。
秦近扬的刀,却斩在一个淳朴姑娘的肩膀上。
电光火石间,居然有个姑娘不顾生命危险,替这个奸细挡了刀。
开尼玛的玩笑。
秦近扬收刀,一脸不解的看着这姑娘。
你疯了?
可姑娘却眼神淳朴固执,没有丝毫恐惧。
她脸上有些雀斑,但五官姣好,眼里有着一种农妇不该有的坚毅和自信。
哪怕肩膀负伤,表情还是无畏。
“英雄,能不能别杀东家!”
秦近扬刚回过神来,他脚下已经跪着另一个淳朴姑娘。
这姑娘年纪不大,头上戴着个头巾,脸有些黝黑,但两颗眼珠子却很明亮。
“英雄,我可以替东家死吗?杀了我,一命抵一命。”
“东家,要不你杀了我吧,我愿意替东家死!”
几乎就是眨眼时间,秦近扬面前跪下一群人。
这还不够。
房间里的姑娘听到动静,也纷纷跑出来。
她们各个眼睛含泪,跪在秦近扬脚下磕头。
眼前这一幕,很壮观。
秦近扬提着刀,刀刃淌着血,脚下跪着一群勤劳又淳朴的姑娘。
这一刻,他有种自己是土匪,在抢这群姑娘饭碗的错觉。
彷佛自己才是恶人。
“你们……我杀了他,你们就自由了啊!”
秦近扬第一次见这种场面,一时间言语都有点卡顿。
“英雄,没有东家,我早就死在窑子里了,今天正好报答东家的恩情,你杀了我吧!”
脚下的姑娘使劲磕头。
“英雄,东家不是坏人,东家真的不是坏人……我丈夫死了,婆婆把我卖给村里的地痞,地痞赌博输了,就打我。最后把我卖到窑子里,我受不了糟蹋想上吊,是东家花钱赎了我……没有东家,我早死了。”
又一个姑娘哭着说道。
“英雄,我爹为了买酒,要把我卖给镇里的老汉当小老婆,我不想嫁,就跑出来,结果走投无路,是东家的酒坊让我做工,让我吃饱饭,还给我银子,让我买衣服穿……我这辈子都要跟着东家。”
“英雄,你饶了东家吧……东家是好人……他没有糟蹋我们,他还教会我们酿酒手艺,如果哪位姑娘想嫁个好人家,东家还会准备陪嫁,东家把我们当亲闺女对待,我们不想让东家死……求求英雄,饶了东家吧。”
越来越多的姑娘在秦近扬脚下哭诉。
“英雄,东家是背叛了城主,可东家也是没办法,他是不想我们被糟蹋,想给我们找个活路……你饶了东家吧。”
姑娘们你一言我一句,秦近扬一时间都混乱了。
这人呐!
为什么非要这么复杂呢。
从姑娘们的嘴里,大概可以判断出来,这个全牛胜是好人。
和自己想象中不一样,酒肆的酿酒姑娘,并不是巧取豪夺的玩物,反而是需要帮助的可怜姑娘。
有被亲爹卖出去的。
有被赌博丈夫卖窑子里的。
还有辛苦勤劳,想靠自己双手吃饭的。
教姑娘们酿酒本领,让他们有尊严的生活。
就连姑娘想嫁人了,全家还要陪嫁一些钱财。
在这种时代,能如此尊重女人,秦近扬心里都有些敬佩。
可……他是奸细啊。
从小到大,我特么最恨奸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