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近扬和赵亮卓决定去一趟后山,去看看方永立。
这小子最近在低谷,需要兄弟陪伴。
“咦……山上有个人!”
刚到后山,赵亮卓滴咕了一句。
秦近扬也看到了人影。
背影消瘦,一身白衣,披风似飞非飞,站在悬崖边,还有点潇洒。
这人身上有一股气质,好像很孤独。
“我感觉,这个人应该很英俊。”
赵亮卓又道。
“距离怎么远,你都能看出英俊?千里眼吗?”
秦近扬冷笑。
但该说不说,单看背影,确实是比自己潇洒一点点。
别人的披风能衬托出气质,自己披着,总有种保暖的感觉。
但脸英俊,就过分了。
背影杀手满街跑。
万一转头是个满脸麻子,或者麻将脸,或者倒三角脸型,就糟蹋了这幅潇洒身形。
“直觉……过去看看!
赵亮卓加快脚步。
“你……这是个男的,你急什么?有什么可看的。”
秦近扬皱着眉。
山庄以前没见过这号人物,哪来的?
年纪轻轻,为什么会来后山?
如果是新弟子,应该是不允许的吧。
难道……和新来的副庄主有关?
秦近扬也加快了脚步。
……
“严庄主,如果没什么事,弟子就先走了,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,可以随时让裴师兄叫我!”
秦近扬和赵亮卓刚走到后山门口,正巧碰到方永立出门。
他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裹,朝着院子里抱拳弯腰。
“嗯!”
院子里有人轻轻应了一声,语气高高在上,又格外敷衍。
“方师兄,这是?”
秦近扬看着方永立的行囊,又看了眼紧闭的大门。
“严副庄主今天早上刚到山庄,我交代完院子的事情,就该搬走了……话说,你俩来干什么?”
方永立身形更加消瘦,眼眶黑黝黝,眼袋有点深,明显是休息不好。
他话音刚落,赵亮卓的视线就看向远处。
顺着他的目光,秦近扬和方永立也看向远处。
那个白衣身影,正缓缓走来,披风一飘一飘,和蝴蝶一样。
“果然英俊!”
赵亮卓由衷感慨。
“这……”
秦近扬本想反驳一句,但承认别人帅也没有那么难。
确实,就颜值这方面而言,比自己帅那么一丢丢。
就只是一丢丢。
这张脸怎么形容呢,就棱角分明,剑眉星目,鼻梁高挺,双眼卧蚕也恰到好处,简直可以说是完美。
再看旁边的方永立,印堂发黑,双眼无神,眼睛周围布满黑眼圈。
女娃捏人的时候,可能是用泥点子甩出了方永立,又用心捏出了自己和这个骚年。
当然,男人又不是靠脸吃饭。
秦近扬根本没有羡慕这张小白脸。
“方师弟,你忙完了吗?这就要走了?呃……慢走!”
英俊少年朝方永立抱了抱拳,嘴角微微一笑,居然还有点邪魅。
关键这小子他不油腻。
“是啊,我要回武宁堂……对了,我介绍一下,这位是严副庄主的高徒裴风空师兄……这位是秦师弟,这位是赵师弟……”
方永立简单介绍了一下。
虽然庄主还没来得及安排裴风空的辈分,但按照之前自己的地位,应该是上单堂不满,但比中双堂又高一筹的位置,应该称呼其为师兄。
“在下裴风空,恩师严京非,早年和山庄有过一些交情,庄主挽留,就留在了山庄!”
裴风空点点头。
一股风吹起他的发丝,明明是个男人,但居然给人一种回眸生辉的感觉,真的是有魅力。
“见过裴师兄,在下赵亮卓,来自宁中堂。”
赵亮卓急忙抱拳,也自我介绍。
“我叫秦近扬!”
秦近扬点点头,下三堂身份,就没必要介绍了。
“方师弟慢走!”
朝众人点点头,裴风空就自顾自回到后院。
“一个男人,居然这么好看!”
赵亮卓还是忍不住感慨。
“看什么看,你又不是个女人……再说,男人长的好看有什么用?去象姑馆卖身?”
方永立挥挥手,示意赶紧走,他对师徒两明显是不满意。
师傅苦心经营多年的院子,从现在开始,就再也没有他的一点痕迹了。
对合岚山庄而言,师傅或许已经是死人了吧。
人走茶凉,古人诚不我欺。
前段时间,还有弟子在议论师傅。
可最近关于师傅的话题,已经越来越少,销声匿迹是迟早的事,彷佛合岚山庄就没有这个人存在过。
方永立心里难受。
这段时间他虽然孤身一人,但也一直按照师傅的习惯打扫着院子,彷佛师傅在某个瞬间,会突然回来。
可他只等来了严京非。
这个副庄主刚住进来,就计划大兴土木,直接摧毁所有格局。
方永立的心,也跟着院子一起破碎,一起流血。
“确实好看的!”
下山路上,赵亮卓还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院子。
可惜,裴风空再也没出现过。
“你俩来后山干什么?千万不要安慰我?更不要可怜我……我现在确实惨了点,但我是丁犷春的徒弟,我没有那么脆弱,不需要安慰!”
方永立盯着两个人,满脸的警惕。
“屁话,你又不是个大姑娘,能喘气,能呼吸,活蹦乱跳,可怜你干什么……喝酒!”
赵亮卓拿出酒壶。
“走……今天心情不好,一醉方休!”
方永立挎着行囊,三个人来到一处悬崖旁。
……
方永立喝了很多。
喝到烂醉。
他自己承受着不少委屈,但和别人想象中不一样,他其实真的没有多在乎。
提起苗东格,他更是满脸不屑,别说苗东格玩阴招,就是当面欺辱自己,自己也能唾面自干。
他自称自己是滚刀肉,别说中双堂的委屈,就是爬到杂役院都无所谓,活着就有希望。
秦近扬内心感慨,是他低估了朋友。
成大事者,内心并不脆弱,自己多虑了,方永立比想象中坚强。
但方永立酒醉后,还是嚎啕大哭。
不是因为自己而哭,是因为丁犷春。
他夜夜失眠,茶饭不思,经常做噩梦。
他不敢细思丁犷春求医路上会遭遇多少坎坷,他害怕有人欺负丁犷春,害怕丁犷春遇到危险。
他念经一样,埋怨丁犷春脾气高傲,他担心丁犷春高高在上惯了,适应不了平凡生活。
他痛恨自己懦弱,痛恨自己为什么瞻前顾后,而不是不顾一切,跟着师傅一起走。
骂到痛处,他又扇了自己两个耳光。
其实这几天方永立痛定思痛,内心已经有了一个想法,坚定,但又疯狂的想法。
他准备暂时留在山庄,先去万均洞测试一下根骨,同时还能修炼一次。
至于能不能通过,随缘。
当然,他也根本就没有通过的奢望,更别说还有苗东格这个搅屎棍。
一旦失败,方永立就要离开合岚山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