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年纪才十二岁,个子已经比同龄人高了些,但仍然介乎于孩子与少年之间那条线里,他没有办法去办自己的银行卡,儿童银行卡能办,但卖版权的时候递过去一张儿童银行账户,对方的脸上的表情绝对会很精彩。
眼下这副孩子身躯能做的事情并不多,白泽理惠这个工具人能成为自己最好的代言人,很多不方便他出面的事情让她去谈就好,她本来就是金融系毕业的,这里面的门道她都懂。
白泽理惠走到柜台,拿起纸笔。
宫本雪子抬起头来:“妆化的怎么样了呀,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么?”
白泽理惠挤出笑容:“很漂亮哦,不过还要等一会儿,你休息一下吧。”
宫本雪子握拳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。
纸跟笔拿来了,羽弦稚生拿起笔沙沙地写着,然后将写好的内容叠好,递给白泽理惠:“接下来可能会有人怀疑这家公司,对方如果打来电话,你按照这上面的台词说就好。”
“我......知道了。”白泽理惠拼命点头。
“别的就没事了,谢谢您。”羽弦稚生走下椅子,低头鞠躬。
白泽理惠眨了眨眼,也鞠躬起来。
气氛有点诡异。
但又不完全诡异。
她觉得自己跟他的距离很近,真的就像是朋友一样,可她也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把他当成朋友一样言语无忌,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。
总感觉,他跟宫本清是一类人,白泽理惠突然想到。
以前在宫本重工的时候,雪子的母亲宫本清经常对大家温柔地笑,出远门回来后还会给大家带伴手礼,但白泽理惠见过宫本清发怒的模样。
跟面前孩子一样的眼神。
平静黯淡。
世上就是有这种人,发怒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怒意,只是微笑着看着你,像是在看一具尸体,说不定随时就会抽出一把枪把你干掉,然后喝掉手里的残酒。
“来化妆吧。”羽弦稚生坐回椅子,乖巧可爱。
下午要拍的定妆照是一组汉服,给羽弦稚生穿的是一件百鸟朝凤的古式女衣,暗金色的鸟纹在上衣流淌着,华贵雍容,下身则是一套大红色的齐腰襦裙,腰间系着古玉结带,搭配着飞天发髻,古墨色的假发高高盘起,古朴的金饰发簪在发髻间游走穿梭。
这些年来世界文化迅速交融,汉服大概从昭和时代就传入日本,而且特别招富贵小姐们的喜欢,攀比之风更是日益严重。
打扮完成的羽弦稚生走到落地镜前,抖了抖流水般的衣袖,他藏匿在身体中的贵气被这套女衣无限放大,若不是身材还小,乍看之间真有种母仪天下的威压。
这要是换上男装,妥妥的御驾亲征的小皇帝了。
“你是棋子么?”
被眼前一幕所惊容的白泽理惠,带着微微颤音,忍不住问道,但刚问出口就后悔了,他身上的秘密自己还是少知道为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