决议脱离家庭魔爪。
跟他那个不太熟悉的未婚妻把婚约取消了!
寻找自己的幸福!
乔凛只送给了薛三响三个字。
‘滚远点!’
圈里人给薛三响好顿笑话!
他们虽不明白乔家为什么会让步。
乔淮怎么就松口同意乔凛和马宁七在一起。
有一点是肯定的。
马宁七这姑娘不简单!
就冲这!
顾其也敢借钱给她。
甚至拿出二十万。
让她去折腾!
自己坐等数钱就好。
……
钱的事儿顺利搞定。
宁七在学校请了假。
咬牙请了一个月。
落点课倒是没人管。
只要她保证不挂科。
该考的证都考下来就问题不大。
再说学校有苏月。
宁七不太担心。
回收厂那边。
马老板也逐一做出安排。
曹钰瑄得知宁七要去港城。
心思立马便跟着活络了!
主动要求!
自费跟宁七一起去!
拿出的借口是想长长见识。
港城电影大家都爱看。
她十分向往。
真实想法呢。
曹同学近一段时间很闹心。
她醉酒那事儿整的太磕碜!
在厂里大吵大闹的跟江四海表白!
非得逼着江四海和她谈对象!
本来她是断片的!
醒了后都不记得了。
架不住厂里的这些吃瓜群众给她回忆呀。
说她吐了江四海一身,抱人家大腿,哭天抹泪,死活不让人离开,嚎的四条狼狗都不敢叫唤了!
曹钰瑄感觉脸都掉地上,被踩进地砖底下了。
给她根儿绳。
她分分钟自尽!
基于此。
她是真不愿去见江四海。
可回收厂的一些废品还需要江四海那边处理。
她这个业务部经理难免得去他那对接。
俩人一见面。
江四海表现的和往常一样。
不但关系没同她近一步。
还提醒她以后少喝酒,说她酒品不咋滴。
一通教育她!
曹钰瑄蛮心灰意冷。
她自认是个心气高的小姑娘。
上学时。
也有人追她。
她都没看上。
没遇到江四海之前。
曹钰瑄都不太清楚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男孩子。
有乔凛做对比。
她觉得很多男孩子都黯然失色。
但你要她按乔凛那标准找。
曹同学还不愿意!
长的太帅,气场太强的,她觉得相处起来很有压力,避之不及。
唯独江四海。
外表不显山不露水的。
浑身上下散发着糙老爷们味儿。
致命般吸引着她。
曹钰瑄算开了窍。
有了想在一起的人。
可再多的喜欢。
也抵不住一次次的失望。
谁的脸总打都疼。
正巧。
借着这个机会。
她想把这事儿放一放。
冷静一下。
琢磨琢磨。
是不是还要继续‘死追’下去。
宁七懂她的想法。
没拒绝她。
再说有个人作伴也好。
便张罗着让曹钰瑄也跟着办理起通行证。
……
手续办到最后。
就差一份原户籍材料。
需要上河村给出一证明。
事儿特好办。
老郑接到电话就把证明给她开好了。
宁七找了个空就开车回村。
得知她要去港城。
还是要做大生意。
郑队长由衷的钦佩。
连竖大拇指。
“三宝,你真是咱村的金凤凰,能飞呀。”
“郑爷爷,您还得等我两年……”
宁七收好证明,说笑的和老郑从村部走出来。
看时间还早,上车后她也没急着走,“郑爷爷,我先去西头荒地那边看看,回头咱再聊。”
“你要去那?”
老郑蛮惊讶。
“嗯,我想看看我的果树。”
宁七笑了笑,“不是还剩下两千棵么,我寻思,等我资金充足了,再把树重新种上,这回呀,我不准备只种十亩了,太少,要种就往大了整,不过具体的,还得等等……”
大话她不敢说了!
离开村一年多了。
她也就刚走的时候去看了眼树。
后来一直没勇气再去看。
现在终于要见亮了。
一些事儿。
她也要提前酝酿。
不管她以后会赚多少钱。
生意能做多大。
树她都要搞。
精油都要做。
算一种情怀吧。
支撑着她一直前行。
就此放弃。
她不甘心。
“啊……”
老郑表情有些形容不出,“那你去看吧。”
“好。”
宁七没做多想。
启动车子就朝着西头荒地开去。
快到时路越发的窄。
宁七就把车停到一边儿。
步行前往曾经的果园。
很自然的就想起那场大火。
她趿拉着拖鞋,玩命般的顺着这条路跑。
回应她的,是漫天的火光。
以及日后,数不清多少回的噩梦……
这阴影呀!
不知还要多久才能散去。
宁七低笑一声,呼出口气,抬起眼,登时怔住。
入目的是一片葱茏!
怎么会……
她小跑的上前。
大大小小的刺玫果树栽在地里。
望不出去都!
宁七揉了揉眼。
树怎么多了?!
她清楚的记得,之前就剩下了两千棵。
数字听着不小。
她是十多亩地呀!
着火之后。
中间的土地都烧的黑黢黢。
两千棵树擦着边缘而站。
对比之下!
孤孤零零。
空旷潦倒。
这咋……
忽然多了这么多棵?!
两万棵树好像全回来了!
下崽了?
仔细看了看。
后长出的树全是参差不齐。
有高有矮。
宁七查看了下树根,土全部都被翻过,但颜色仍不一样。
这说明,种植的时间全是不同的……
嘶~了口气。
她想着郑队长刚刚那个表情。
刚品出点啥……
身后就有脚步声响起。
宁七回过头,看到的就是上百张脸!
其中不乏从人参园急匆赶过来的村民。
他们戴着胶皮套袖。
脚下还穿着大棚里的水靴。
百双眼睛同宁七遥遥相望。
每个人的眼神中表达出的,都是殷切和关心。
没人急着开口。
宁七背靠着不知何时生长的刺玫果树林。
隔着二三十米,看着对面的一众。
忽略村民们的表情,倒真像是要围堵和圈踢她!
“三宝!”
郑队长站在村民们最前面,缓了几秒便对宁七喊道,:“你离开村里后,我们没事就把地翻出来了,这些树呀,都是大家伙没事去山上移栽回来的,你别多想,大伙儿都是自愿的,正好上山挖个野菜,采个蘑菇……看到刺玫果树就捎带脚的挖回来了!!”
“我们本来想晚些告诉你的,树移栽回来,长得不齐刷,还得修剪,我寻思等都整好了,再告诉你,谁知道你今天回来取证明,想来看看,那就提前让你知道吧!”
郑队长说着笑了两声,“三宝呀!你可别怪大家伙自作主张,把树都给你种上了!”
怪?
她怎么会怪?
宁七眼热着。
看着一众村民,她满是感激,“谢谢大家了!”
“三宝,你不用跟我们说谢谢!”
村里人开口,“这些树都不是我们一天种的,一点儿没累着,再说咱村里人多,谁有空呀,就来把地翻一翻,除除草,活儿陆续就全干了,小事儿的!”
“对,这里要着重表扬钱老五!”
郑队长从人堆里拽出栓子他爹,冲着宁七说道,“钱老五一个人呀,种了能有上百棵树,没事儿就来看看,帮了大忙勒!!”
“队长,您可别夸我……”
钱老五低着眉眼,脸臊的通红,连连摆手,“我就是做了点力所能及的事儿,看这树烧光了可惜,为我当年的错事儿做点弥补,没指望三宝谢我,算不了啥的!”
“三宝,这就是大家的一片心!”
村民代表秦桂花接茬道,“你不在村里,我们就把这些树看作是你,想着这树长好了,你就能常回来看看我们……三宝,村里人对你做过错事,但大家的心还是热的,以前的事儿,希望你能放下,咱们,不想和你隔着心呐!”
“婶子,我真的不怪大家了……”
宁七双手合十,深深的鞠躬,“我谢谢你们,真的很谢谢……”
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来。
滴阔到这片坚实的土地上。
她的世界曾经遭遇崩塌。
黑暗中有数不清的龃龉碎瓦。
是一双双温暖的手。
帮她在永夜里种下了一颗颗属于爱的种芽。
光亮照进。
遍地都开满了良善的花。
“真的谢谢大家……”
宁七泣不成声。
深躬着腰。
如同一个虔诚的祷告者。
感恩着身前的众人。
村上春树曾说过,你要记得那些在黑暗中默默抱紧你的人,逗你笑的人,陪你彻夜聊天的人,坐车来看望你的人,带你四处游荡的人,说想念你的人。是这些人组成你生命中的一点一滴的温暖,是这些温暖使你远离阴霾,是这些温暖,使你能成为善良的人。
淡看世事去如烟,铭记恩情存如血呀。
宁七和村民们道了一通感激。
私下里。
她也给郑队长留了些钱。
就算村民们不要,打理起果树,买农药和施肥,雇专业的人员修剪。
哪里都需要钱。
十多亩又种植起来的果树。
给了宁七很好的预兆!
她多少迷信些。
犹记得七年前。
她可是就靠着果树的两万块钱贷款。
才有资金运营起了服装厂和种植园。
七年后。
果树又葱茏而起。
她此趟港城一战。
必将大杀四方!
锐不可挡。
对于果树的未来。
她有更长远的打算。
下一步。
依旧得等她从港城回来。
有钱了!
腰板硬了!
再把想法落实到实处。
未免意外。
话她不会说早。
有些地方,马老板还是吸取经验,不断在进步的。
和郑队长告完别,宁七坐进车里,准备回京洲。
刚启动车子,就听窗外有人在喊她,“三宝,三宝你等等!先别走!”
宁七微怔。
村民们聊完都该忙啥忙啥去了。
谁又来了?
对着倒车镜一看——
薛彩芳跌跌撞撞的跑来了!
当年的霸波尔奔呀!!
冷不丁一看。
薛彩芳神情憔悴,皮肤干黄,满脸的皱纹。
着一身土黄色补丁衣衫,看起来老了能有二十多岁!
宁七差点没有认出来!
村里人不说家家致富,跟着自个儿干那几年也算是能吃饱穿暖。
生活水平直线上升,有滋有味儿。
后来她离开了村里,大家又再次筹钱,搞起了人参种植。
日子依然是有声有色。
薛彩芳一家虽然在村里不太受待见。
也不至于落魄成这副模样呀!
“你来干啥呀!”
郑队长看到薛彩芳就没给好脸儿,“三宝忙着勒,没空搭理你家那破事!”
“队长,我不是管三宝借钱!”
薛彩芳苦着脸,扒住宁七的车门就加着小心询问道,“三宝,婶子听说你要去港城谈大买卖是不?”
“……啊。”
宁七点了下头,推开车门下来,“婶子,你有啥事儿。”
她记得高德庆不是早就辍学打工了么。
头两年还说,要到港城去找周启安啥的。
这怎么……
“你帮帮婶子吧!”
薛彩芳眼泪唰一下就出来了,攥住三宝的手就要跪下,“你帮婶子去港城找下启安吧!婶子家真的要活不下去了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