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三宝,那这马翘翘考上大学以后怎么办?”
胡秋月问道,“就你大爷家的经济情况,够呛能拿起学费吧,是不是还得你帮忙?”
事实在这摆着呢!
刘美香住院费用都是三宝给出的。
她大爷家除了低保收入。
完全没有经济来源的。
“应该不用。”
宁七说道,“马翘翘不愿意欠我的,高三下学期她晚上都没在学校念晚自习,而是去饭店做杂工,马上就要高考了,她考完就能来京洲继续打工赚学费了,不会用我的钱。”
这方面。
马翘翘倒是很有志气。
那姑娘也像是憋着一股劲。
越见家里困难,越要出头!
坚决不辍学!
笃定了,退了一步,以后就再也没翻身的机会了。
“你大爷家真是个愁。”
胡秋月喃喃的道,“马敏敏还得十几年才能出来,你大娘又不知住多久的院,就算是出院了,精神疾病也是隐患,家里还有个刚要一岁的孩子,准备念大学的闺女,三宝,你大爷太难了,这辈子,得亏有你了。”
得亏有她?
宁七有些恍惚。
想起了马三宝的上辈子。
改了。
当真全都改了。
谁会想到。
刘美香折腾到最后会给自己送进精神病院。
马敏敏会产下一子,身陷囫囵。
为错误行为付出最好的青春。
这一切!
全然不是宁七的刻意为之。
她甚至不想看到这些。
穿越过来。
宁七从未想过复仇。
一心只盼走好马三宝的人生。
谁知亦改写了‘敌对方’的结局。
因果循环吧。
种善因,得善果。
种恶因,食恶果。
都是宿命。
“算了,不提这些了。”
胡秋月见宁七有些失神,便揽住她的肩膀,:“三宝,姐得提前跟你说好,我结婚的时候,你要做伴娘的。”
“伴娘?”
宁七怔了下,旋即失笑,“秋月姐,我这身高不适合做伴娘吧。”
一米七五跟保镖似的在后面杵着。
不好看呀也。
谁结婚不想成为焦点。
大傻个多抢镜呀!
“高点好看,姐就是要所有人看到,我有个透俊的小姑子!”
胡秋月不在乎那些,“三宝,我都跟兴文说了,让他找个高些的男同学做伴郎,长啥样无所谓,身高必须和你搭配……说实话,姐想让乔凛来做伴郎,你俩站在一起,我瞅着都开心,可乔凛不是回不来么,只能委屈你一下了,姐是一定得要你做伴娘的!”
三宝可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姐妹!
没她!
自个儿在钟建国身上得吃大亏。
哪里还会和马兴文走到一起?
结婚仪式上。
她一定要三宝在身边。
没得商量。
“成吧。”
宁七只能点头,“秋月姐,你的红包可不能小,不然我可不改口哈。”
“你敢!”
胡秋月和她打闹在一起,“我到时候就让奶奶收拾你!”
“呦,这就这就找上靠山啦。”
宁七笑着,“你咋不让大哥收拾我呢!”
丝毫看不出在萧如歆那接了糟心事儿。
……
晚上回到小楼。
宁七在电话里先跟乔凛交代了要做伴娘的茬儿。
提醒他可别为伴郎去吃无名醋。
乔凛就此事没多说,直问,“萧如歆去找你麻烦了?”
“三爷,您这消息够灵通的。”
四海嘴还挺快。
宁七笑了笑,“她开了家胜南废品回收公司,要跟我掐一下,玩呗,我奉陪。”
乔凛品着她的语气,腔调轻松了几分,“可以?”
“没问题的!”
宁七让他安心,“你千万别管,我自己处理就行了,我要是整不了,会紧急呼叫您这大外援的!”
“好。”
乔凛没意见了,顿了顿出口道,“三宝,我二哥准备回国,他回去后会去看你,日后,你有任何需要,就跟我二哥提,他会帮助你的。”
“二哥要回国了?”
宁七愣了下,“他是休假吗?”
“看他那意思,大概是想长期留在国内。”
“你怎么办?”
宁七急了,忽觉问的不妥,又道,“米国那边的公司呢?”
“交给我了。”
乔凛笑了一记,音色里听不出喜怒,“我猜他是故意的,忙着想提前退休。”
“那……”
宁七小心翼翼问道,“你八月份还会回来吗?”
当下。
她想不了太长远。
太想见他。
“你想我么。”
“还用问?”
宁七垂下眼,囔囔的,“我太想你了。”
“三宝,我也好想你。”
乔凛磁腔里多了丝满足的笑意,“做好准备,我们八月中旬见,必须把证领了,我的乔太太。”
“……”
马老板的唇角傻乎乎牵起,摆弄着电话旁的合照,“你得求婚,否则我不答应。”
“好。”
乔凛哄着她,“只要你能点头,小爷求一百次。”
“你傻呀!”
宁七憋着乐,“就求一次,你要认认真真,不许搞些惊吓,不许煽动群众,不许找演员,我一感动,就会点头的。”
其实好简单,只要说,嫁给我吧。
四个字。
她就能乐颠颠的扑过去了。
合上话筒。
宁七拿过相框,摩挲着乔凛在照片中的脸。
有些失笑。
呀。
忘了提醒三狗子。
不许放猪八戒背媳妇儿!
……
次日。
宁七正常的去学校上课。
回到厂子。
自然接收了一波来自竞价后的冲击。
萧如歆的回收公司势头很猛。
一早便放出了‘高价’。
拿旧报纸为例。
从一毛五炒到了一毛七。
吸引了南区无数走街送货人的注意。
两家回收公司离得还算近。
附近的住民听到消息,也把废品送到了胜南回收中心。
“厂长,我们今天就收了五吨多……”
石玉敏一脸难言,:“现在要怎么办?”
“加价呀。”
宁七淡着声,“她不是出一毛七么,咱就凑整,两毛!”
还不跟她一分一分的玩了呢。
磨叽!
石玉敏,“……”
消息立马就放了出去。
晚上就有一大波送货人从萧如歆的回收公司挪步。
直奔宁七的新南回收中心!
“厂长,对方两毛二了!”
再过一日。
石玉敏一早就给宁七的小楼去了电话,:“咱们还加?”
“加。”
宁七按着免提,刷牙洗脸,“以后不用问我,每天就压她一头,几分还是几毛,你和曹经理商量着办。”
“……”
石玉敏无话可说!
厂内已一片焦灼!
南区的废品送货人只用了三天就摸清了行情!
两家物资回收公司正在竞价!
鹬蚌相争,渔翁得利呀!
客户巴不得看到这种局面。
价格炒得越高。
他们赚的越多!
京洲市内其它几大区的废物回收人员都闻风而来!
拢货上门!
资本打价格战的时候。
直接受益人就是底下的客户群。
有便宜不占是傻蛋!
这俩物资回收公司炒出天价才好!
基于此。
宁七和萧如歆的物资回收价儿越抬越离谱。
光旧报纸的回收价都达到了两块八。
废品市场的秩序完全被扰乱。
最多时,萧如歆的胜南物资一天就收了五百吨的货物!
厂内地方有限,她只能用低价倒卖出去。
每天都在大把的赔钱!
底下人提醒她,:“萧总,这样下去,我们赔大了。”
“我赔点钱算什么?”
萧如歆心里滴着血,面上强撑道,“坚持到六月三十号,我必须要让马宁七破产!”
她赔?
马宁七就没赔吗?
她疼。
马宁七更疼!
相比之下。
马老板对积压的活物却全然不在意。
每天按时上课,准备考试。
插空回家陪陪奶奶。
偶尔去看望看望出院回家修养的严慧慧。
亦有时间陪胡秋月逛街置办新婚用品。
啥都没耽误!
策马奔腾的,在旁人眼里不是一般的潇洒。
“领导,我们收的废品快把厂房堆满了。”
马老板一到单位,曹钰瑄便面色忧愁的拉她到一边,“竞价才一星期,废品就要没地儿放了,我们必须得把它们低价处理了!”
没辙呀!
整个京州市的废品都要送过来了!
就算他们的厂房比萧如歆的大一些。
学貔貅只进不出也不成呀。
宁七在厂内绕了一圈。
废品果然堆得跟大山一样。
压人都。
“现在都什么价了?”
“旧报纸加到三块二,铁涨到四块五,铜线是……”
曹钰瑄皱着眉,依次报了圈价,“今早萧如歆那边各类都多涨了三毛,我们等你出主意,看看是今晚还是明早,再多压她一毛。”
宁七哦了声,“我现在有多少吨货?”
“一千八百多吨了。”
曹钰瑄忍不住的着急,“领导,咱这厂房多说还能再装两百吨,可要一直不出货,就没有回笼资金,石经理说,账面上都要没钱了。”
废品回收都是现金结算!
货到就得付款!
价格战一打起来,她们这七八万……
怎么和对方的三十万拼?!
明摆着会输呀!
“那还犹豫什么?”
宁七看向曹钰瑄,“去给四海打电话,借来二十辆大货,把咱这些货都运出去。”
“好。”
曹钰瑄满眼苦涩,:“不过三宝,江总那边说,他得按原先的市场价收,咱这一千八百吨,可得赔上三四万。”
“谁说我给四海了。”
宁七笑了声,“送货车在四海门口转几圈,运到萧如歆那,她不是高几毛么,卖给她。”
“……”
曹钰瑄愣了,“三宝,你是……”
懵逼树上懵逼果,懵逼树下只有我呀。
“曹老大,你还没明白?”
宁七笑笑,“咱们干嘛放着钱不赚呀,我这一千八百多吨货,当然要连本带利的回来。”
闹呢!
“可……”
曹钰瑄有些哑然,“你和萧如歆不是定好了,要竞价到六月三十号么。”
今天才23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