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黑了下来。
燕京大学北门，东子酒吧的霓虹灯密排亮起来。
东子酒吧是杜少强用行书写出来的，制成了铁皮大字，每个笔画都环绕了金色的霓虹灯。
密排的霓虹灯红蓝相间，和大舟超市的霓虹灯密排有几分相似。
1999年初，这是整条商业街唯一的霓虹灯招牌，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。
燕京大学的男孩和女孩眼里，东子酒吧的霓虹灯密排很震撼，让他们忍不住想走进去喝杯酒，跳个舞。
附近一带商户眼里，东子酒吧的霓虹灯密排有点滑稽。
这酒吧本来也不怎么赚钱，所以才转让了，这新老板弄了很烧钱的霓虹灯密排，是怕自己赔钱太少？
杜少强和叶子过来了，身边跟着曹向飞、莫菲、刘秀玲。
“叶子，你看，霓虹灯亮了。”
“嗯，真好看，尤其是少强题写的东子酒吧四个字最好看，燕京第一行书。”
叶子对他的评价太高，杜少强稍微有点不好意思，但他觉得自己的字很有可能就是燕京第一行书。
燕京是文化中心，这里顶着书法家名头的人很多，可真正能把书法写出自我特色的人却很少。
曾经有人说杜少强的字是江湖体，也曾经有人说杜少强的字无与伦比。
“这霓虹灯密排，一晚上需要多少电？”莫菲问道。
“不少电。”杜少强随口说道。
莫菲得到的答案太笼统了，撇撇嘴表示不满。
叶子说道：“这霓虹灯密排的面积还没有大舟超市霓虹灯密排十分之一那么大，但是呢，也很费电。”
“叶子，你都在读数学科学院双学位了，你也算不清电费啊？”莫菲莞尔。
“已知条件不充分，还真算不清。”叶子挎住了莫菲的胳膊，“等大二或者大三，你也可以报数学科学院的双学位，让疯魔学院把你变成疯子。”
“我就算了，没那个脑子，计算机系的课程学起来都不是那么轻松。”
上次期末考试，莫菲能拿到三等奖学金，可她对自己的成绩很不满意。
莫菲知道自己的成绩永远不可能超越叶子，但她有点想超越了杜少强。
“哥们，看到你了！”
张晓东站在二楼走廊里，顽劣的笑着打招呼。
他身边站着几个人，酒吧原来的服务生，游戏厅跟来的吴小雷。还有一个人，那就是黑水仙。
杜少强在楼下，搂着叶子。
黑水仙在楼上，妩媚笑着看着他们。
“黑水仙来看霓虹灯了，还是来喝酒了？”叶子不太喜欢黑水仙，有点郁闷的说着。
“来浪了。”
杜少强俏皮的笑着。
“你好坏啊，叶子都没淘气，可你看起来居然有点淘气，打你一下。”
叶子给了他一个板栗，动作很轻，生怕打疼了他。
几人走上了楼梯。
黑水仙微笑看着杜少强：“在这个特殊的夜晚，在燕京大学北门这条街上，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“东子的酒吧亮灯，你来了就来了，别瞎嘚瑟，小心我一脚把你踢回景山区小二楼。”杜少强没好气的说着。
黑水仙非但不生气，笑脸反而是更妩媚了：“气坏了杜少，也算我的本事。”
“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好了，那才叫本事呢。”
杜少强似笑非笑的言语，让黑水仙多了几分伤感。
黑水仙惘然的退后几步，今晚她的表演约莫是提前谢幕了。
至于张晓东，他在景山区小二楼的游戏厅转让出去了，阵地转移到了燕京大学北门商业街，可他心里对黑水仙还是有点敬畏。
张晓东看来，也只有杜少强这样实力的人，才能拿捏黑水仙。
“我花了那么多钱做了霓虹灯密排，可是看到的人，大部分都在夸你的字。”
张晓东通过他自己的方式赞了杜少强的字，一行人走进了酒吧。
卷闸又拉了下来。
今晚不对外营业，只是内部的人喝酒玩耍。
镭射灯光闪烁，音乐不是那么吵闹，却很是动感，如此的氛围可以是浪漫。
大家都坐在了吧台边上，服务生端来了啤酒和果盘。
“这酒吧感觉还可以，赚钱是次要的，玩得高兴就好。”张晓东无所谓的说着。
“如果张少真想赚钱，那肯定是发展家里的餐饮业，不用跟小酒吧较劲儿。”杜少强和张晓东碰了杯。
张晓东又是大口喝啤酒：“哥们就是跑来陪着你了，今晚你和叶子来了，以后也要经常来。”
“必须的。”
杜少强的笑脸稍有纨绔。
1999年还不太流行这三个字，但是张晓东听了以后觉得很爽。
叶子喝了啤酒，好奇问道：“丽丽呢？霓虹灯密排都亮了，怎么不带着丽丽来看看，让她赞美你。”
“我也想啊，可我下午太忙了，没时间去经贸大学接丽丽，结果就把她得罪了，通电话时她哭哭啼啼，后来一个人回了景山区。”张晓东苦闷说着。
“丽丽一定没回景山区，等会儿她就来了。”叶子很肯定的说着。
张晓东不相信，就连杜少强都不太相信，或许这只是叶子单纯的一点想法。
黑水仙说道：“东子，既然酒吧开了，还是要当回事的，虽然你家里赔得起，但是赚钱肯定比赔钱好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
张晓东谈起了他对酒吧运营管理的几点想法。
杜少强点头认可，自己哥们从来都是个人才。
黑水仙嘴角浅笑着啧啧道：“这还是小二楼开游戏厅，经常挨耳光的东子吗？脑子里居然有这么多想法，有点水平。”
“在小二楼，也就你敢打我耳光，别人谁敢？哥们心态好，每次你打了我耳光，我就当你摸了我的脸。”
为了面子，张晓东只能得瑟。
黑水仙似乎又想拿张晓东开刀来展现力量，可是杜少强寒冷的目光让黑水仙不敢发挥。
喝完了一杯啤酒，叶子还想喝一杯。
“晕了吗？”杜少强微笑看着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