闾千勉豪气冲天,顿时鼓舞了北门所有人,城墙上喊杀声一片。柔然指挥官远远听到,一时忌惮,暂缓了北门的攻势。
有了这个空隙,柳十方紧急整顿了北门的防务,安排好分批抵御敌人的小队,带队的责任就交给了唐彦。这时桑鱼儿已经带着闾千勉赶往其他城门鼓舞士气去了。
唐彦高兴的拍着柳十方的肩膀,“太好了,咱们挺过来了。”
柳十方脸上却没有半分欣喜,“还能挺几回?”
唐彦刚胜了一局,闻言不解:“什么意思?”
柳十方指着地上坐着休息的伤员,又指了指城外驻扎的柔然大军。“如果朝廷不援,城破只是时间问题。”
夜幕降临,柔然收兵,灞州这才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。四门的指挥都各自安排好防务,然后齐聚北门议事。
柳十方再见到李云海的时候,吓了一跳。原本的儒衫已经被血染成了黑紫色,头发也披散了下来。
“被流箭射的,”李云海随意用绳子将头发捆了起来,将眼眉露了出来。“樊家妹子替我挡了致命一击,她两个哥哥在照顾她。一会儿我也得去。那么我们长话短说,今天一战,你们也看到了吧。”
柳十方点了点头,“不容乐观。”
李云海问:“依你看,灞州还能撑几战?”
柳十方看了看闾千勉,摇了摇头,“今天如果不是有闾千勉阵前聚拢军心,恐怕早就城破了。”
闾千勉动了动嘴,没有出声。还是桑鱼儿替她说了,“这招用久了就没用了,今天一战的伤亡已经去了灞州一半的军力。如果援兵再不到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一直没有开口的天启闻言失笑,“还有什么不堪设想,最坏不就是灞州陷落,全城屠尽。说到底不就是一死。”
柳十方看着他,面带怜悯,“灞州是进去中原的第一道屏障,所以建的格外坚固巍峨。后面的城池都没有灞州这般强硬,一旦城破,从这里直取平原之地,一马平川。灞州亡,中原殆。”
天启这才变了脸色,“你?”
李云海打断了他,“你们也算是天子近臣,灞州的重要性朝廷不可能不知道。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迟迟不发援兵,致灞州于险地。”
天启脸色变幻,似有难言之隐。桑鱼儿可忍不了他,“这都到民族生死关头了,你还藏着掖着?现在说的不是你我的生死,是天下人的生死。”
天启愣了半天,权衡利弊之后只得指着一个方向,开口道:“只要有她在,皇帝一定会派人来。我们只要能挺到那个时候。”
众人看向天启指着的方向,正是闾千勉。
“什么意思?别看我啊,你们让他说清楚。我和皇帝可没交情啊,他为了我派兵,你信啊?”
众人又转头看向天启。
“唉,个中因由我要是说了,城破与否我都死定了。你们只要相信我,皇帝要她的心十分坚定。陛下为了她,要打到柔然老巢也未必不可能啊。”
众人一片哗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