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日后,柳楚析来到川阳血奴司门前。
“什么人?”守门血奴将其拦下。
柳楚析满面笑容,抱拳道:“二位兄弟,在下乃是琼楼坊的掌柜,我叫柳楚析,特来拜见司长大人。”
血奴打量着他,道:“一个掌柜的还想见我们司长,快走快走。”
另一名血奴冲他低声道:“柳掌柜可是京城富商,他来找司长想必有什么事。”
柳楚析忙从袖袋中取出两锭银子,一人塞了一锭,口中道:“二位兄弟辛苦,劳烦帮忙禀报一下,在下确有要事。”
血奴手握银子,颠了颠,道:“柳掌柜果然大方,那好吧,你便在此等候,我去禀报,莫要东张西望。”
柳楚析忙点头哈腰,“有劳兄弟,有劳兄弟。”
血奴去了片刻返回门外,道:“司长在议事厅等你,你随我来。”
“哎哎,多谢兄弟,多谢兄弟。”柳楚析拱手作揖,这才挺直腰背,整理了一下衣衫,迈入了血奴司的大门。
他是首次进入血奴司,紧紧跟在那血奴的身后,但凡看见路过的血奴,忙抱拳作揖,恭敬至极。
行至议事厅门前,血奴命他在外等候,他先进去禀报,稍后出来,方请他进去。
柳楚析踏入议事厅,首位高高的座椅上坐着面若寒霜的艾罗,那森冷的表情,和犀利的双眸,令人不寒而栗。下首坐着懒洋洋靠在椅子里的茹鸮。
柳楚析满脸笑容,躬着身子一路走到厅中,冲着艾罗恭敬抱拳深深一揖,道一声:“在下柳楚析,见过司长大人。”
还不忘冲茹鸮也作了一揖:“在下见过茹爷。”
艾罗尚未发话,茹鸮先笑嘻嘻开了口,道:“柳掌柜,多日不见啊,今日怎的上咱血奴司的门了?您可是咱京城首屈一指的富商,让爷猜猜啊,你两手空空,也不像要给咱送礼的样子,难不成是送银票来了?”
艾罗沉声道:“茹鸮,不得无礼。”
被艾罗斥责,茹鸮也不介意,嘻嘻一笑,端起茶盏来抿了一口茶水。
艾罗面无表情地冷声道:“柳掌柜,今日前来见我,所为何事?”
柳楚析尴尬一笑,道:“司长大人,茹爷今日还真猜对了,今日在下还真的是给血奴司送钱来了。”
“哈哈……”茹鸮突然一阵轻笑,倒有些莫名的乐不可支。
艾罗道:“柳掌柜此言何意?”
柳楚析好像刚吃了一口苦瓜似地,一脸苦涩的样子,道:“司长大人,您有所不知,在下在京城经营了数家酒楼,茶楼,当铺,还有布庄,可是,想在京城扎稳脚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,原先,我这些买卖都是苗家三爷罩着,我每月给他一成利作为辛苦费,如今三爷没了,我这些店铺便被街头痞子流氓给盯上了,这几日闹的都快没法开张了。”
茹鸮笑道:“柳掌柜,那你今日前来,不会是想要我们司长给你抓那些地痞流氓吧?”
一听此言,柳楚析双手一阵乱摇,道:“我哪里敢要司长为我做这些事啊,不瞒您二位说,在下已过不惑之年,尚未娶妻,原先呢,也是在下钻到钱眼儿里面去了,整日忙着做买卖赚钱,连娶一房妻室都顾不上,如今年岁大了,突然就感到寂寞了,您说我这无儿无女,死了都没人养老送终,我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?!”
茹鸮“嘻嘻”笑道:“柳掌柜,您这句话可是说到点儿上了,您年过五旬,爷我都快四旬了,也还单着呢。”
突然,他将目光转向艾罗,道:“前车之鉴在此,司长大人,您是不是也该为属下考虑考虑啊?”说到此,眼睛一挤,居然向艾罗抛出个别有用意的眼神。
艾罗宛若没看见,没有理睬他。
柳楚析苦笑道:“茹爷,也就您会拿在下取笑,在下到了这岁数心里可就明白的彻彻底底了,在下想把这买卖分出去一半,一来呢,寻求个未来几十年的保障,二来呢,也想好好娶个媳妇,成个家。所以我想来想去,就想到司长您了。”
艾罗双眉微蹙,问道:“柳掌柜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
柳楚析道:“在下就说白了吧,我想把我所有的买卖都分给您一半儿。”
茹鸮的笑容瞬间凝滞,问道:“你说什么?我没听错吧?你的意思等于分一半儿产业?”
柳楚析苦笑道:“您没听错,您是不知道,我买卖做太大,钱赚太多,也不是好事啊,除了地痞流氓动我的脑筋,还有贼在时刻惦记着呢,所以,我想卖掉几个铺子,可又舍不得,所以,就想找合伙人,在下的意思就是,不要你们出任何资金,只需您作为合伙人,每年获利我们二一添作五。唯一的要求就是,保着这些我辛苦经营几十年的铺子,别给那些地痞流氓给祸害了。”
茹鸮瞠目:“就这?”
柳楚析点头:“嗯,就这。”
茹鸮:“这些铺子一年一半能赚多少?”
柳楚析伸出一个手指头,茹鸮:“一千?”
柳楚析摇了摇头,茹鸮瞪圆了眼睛:“一万两?”
柳楚析认真地点了点头。
茹鸮迅即将目光转向艾罗,道:“司长,无本买卖啊,这您得考虑考虑。”
柳楚析道:“是啊,司长大人,老夫想来想去,也就您能镇得住那些地痞流氓,咱们如此合作岂不是双赢的好事嘛。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