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些日子,婧儿为了故意给商无炀添堵,所以进出都唤他来接送,可是现在她放弃了,因为她突然发现这招不但没给他添堵,反而总让自己很不痛快,因为他的跟进跟出,反而引起一些人的注意,所以远离他才是最好的选择。谁知这会儿还是没躲掉,不过此刻看他神色倒是有些反常,眉间填满难以言说的郁色,几次默默地看看她,终究还是没开口。
走到宅院外的林子里,婧儿停下脚步,问道:
“你今天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?”
商无炀回道:“是。”
“那就说吧。”
“肖寒来过。”
“什么?”婧儿心中一紧,骤然瞪大了双眼,“他人呢?你把他怎样了?”
商无炀沉沉地看着她,“少坐片刻就回去了,怎么,你怕我伤了他?”
婧儿顿了片刻,说道:“你又怎能伤得了他?!他来找你难道是因为昨晚夜袭之事吗?”
“果然聪明,”商无炀由衷地赞许。
婧儿道:“是不是他看出端倪了?昨夜究竟是何人?”
二人缓缓向前走,商无炀边走边说道:“婧儿听说过川阳国有个血奴司吗?”
“血奴司?”婧儿震惊,心想,你爹不就是血奴司的人杀的嘛。
商无炀说道:“你好像知道?”
“听说过,一个十分凶残的组织。”
商无炀说道:“肖寒怀疑是就是他们。”
婧儿淡然道:“他说是血奴司那就不会错。”
商无炀停下脚步,看着她:“如此肯定?”
“当然。”
婧儿不容置疑地说道:“肖寒久经沙场,这些又怎能瞒过他的眼睛?他说是那就肯定是咯。”
商无炀道:“哦?那你倒说说看,他们为何攻打我这小小的伏龙山?”
婧儿想起商无炀的父亲商莫来,商莫曾经就是骁骑军的统领,难道是血奴发现了商无炀的身份了?
口中说道:“这有何难,可能觉得你是可用之人,亦或者,你有什么特殊的身份?反正无利不起早,如果你没有价值,他们也不会费心费力地来攻打你的小云天。”婧儿心中雪亮,只是她不便明言。
商无炀心中一震,“可用之人”“特殊的身份”,难道夜袭之人是知道了什么?是贺兰?还是其他了解底细的人?可是这一切跟血奴又有何联系呢?一堆的问号令他有些头疼。
婧儿又道:“你尽快清理掉前后山的机关,我会重新给你图纸做出新的机关来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他们还会来?”
“没错,而且很快。”
商无炀瞠目,她的说法居然跟肖寒如出一辙。
婧儿道:“你的山上守山护卫并不算多,虽然偶有一两个人摸上山也不足为患,如果让这些武功高强之人大量涌入,你就很难对付,你在山上大面积布置机关,那就不一样了,但是这些机关用过一次就不能再用,必须修改或者更换。”
商无炀道:“好,我即刻派人清理机关。”
婧儿停了片刻,问道:“你,信我?”
“信。”商无炀面无表情,但语声果断。
婧儿突然感到有些语塞,甚至有些不相信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就是曾经那个凶神恶煞的商无炀。对于这封血书内容,肖家知道,婧儿知道,商齐夫人同样知道,唯一不知道的就是商无炀。
她说道:“我觉得,我有必要给你一个善意的提醒,不管肖子瞻究竟是不是你杀父仇人,还是杀人者另有其人,也不管你信还是不信,你都有必要先把恩怨放一放,毕竟这次杀上山来的人目的不明,而且他们绝不会轻易放过你,你肩上可是挑着小云天的担子呢,多听听别人的意见,多相信别人一分,有时候信与不信只在一念之间,而你这一念,关乎的可是你母亲,你妻儿,乃至整个小云天的命运。肖寒选择这个时候突然来找你,他一定是诚心来帮你的。”
商无炀面色阴冷,问道:“你知道?”
婧儿说道:“我知不知道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知不知道,你相不相信,不是吗?”
言罢继续向前走去,商无炀紧随其后却是再不发一言,直到将她送回别院这才返身离去。
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身影,婧儿无奈地摇了摇头,心想:但凡你不要那么固执和冲动,你母亲早将血书的内容告诉你了,她也完全没有理由为了欺骗你而无端编出一个“血奴逼吾嗜义王”的谎言来, 只要你相信哪怕半分,这件事其实就很容易理顺了。
只是,不知道这次攻山的是否就是血奴司的人,他们又为何要来伏龙山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