婧儿不慌不忙姗姗行至床前,静静地打量了一番商齐夫人面色,随即俯下身去,翻起她眼皮看了看,在凳子上坐下,将她手臂从薄被中取出,伸出三指为其搭脉,片刻后,她问道:“有银针吗?”
“银针?”晴儿一愣,忙说道:“林大夫房里有,灵儿,你快去林大夫房中将银针取来。”
“哎!”一个小丫头撒腿就跑了出去。
商无炀问道:“她怎么样?”
婧儿从容道:“这位老夫人有心悸之症,脉象不稳,应该时常心痛,头痛,另外,她还患有风寒湿邪之症,寒气稽留关节、经络,应该是年轻时留下的病根。会经常腰腿酸痛,不利于行,心痛,头痛、头晕,偶尔耳鸣。”
晴儿满眼惊讶,“哎呀,这位姑娘说的对,正是如此!”
商无炀问道:“如何医治?”
婧儿回道:“准备纸笔。”
商无炀即刻吩咐下去:“快,准备纸笔。”
那丫头腿脚倒是快,不消片刻便飞快地奔了回来,气喘吁吁地将一个青色布包放在床榻上。婧儿取了银针来,在神门、内关等多个穴位扎入,随即起身又去桌边坐下,提笔开方,不一会儿写罢,交给商无炀。
说道:“速去抓药。老夫人这病沉珂多年,需慢慢调理才是,不过,对于急性发作的病症,这针灸远比药物要管用。此药每日两次,每次三碗煎一碗服用。”
商无炀接了方子,说道:“多谢。”转而交给身后丫头去抓药。
打从商无炀抱着婧儿来到房中,众人的眼睛都盯在婧儿身上,贺兰的眼睛亦是紧紧随着她移动片刻不曾离开过,只是眼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。
“老夫人醒了,老夫人醒了。”晴儿惊呼。
商无炀和贺兰忙到榻前。
商齐夫人长长吐了口气,蹙眉道:“头好晕。”
“娘,您好些了吗?”
“老夫人,可吓死我们了。”
……
一群人围着嘘寒问暖,似乎已经忘记了婧儿的存在,婧儿也不打扰,只立于桌旁远远看着。
片刻后,商无炀向她走来,抱拳道:“多谢了。”
婧儿有点不可思议,商无炀在她心中一直魔鬼般地存在着,自己身上还未好彻底的伤痕时刻提醒着自己小心这个男人,她又何曾享受过这等礼遇?不免撇了撇嘴,淡淡地回道:“不客气。”
该起针了,婧儿懒得理他,径直向老夫人走去。
商齐夫人看着面前的女子,“这位姑娘是……”
婧儿微微一笑,道:“老夫人,我是大夫。”
“大夫?”商齐夫人一愣。
婧儿也不多言,伸手将银针一一起去,动作干脆利落。拿着针正要转身,商齐夫人却拉住了她的手,“姑娘,等一下。”
转而对房中其他人说道:“炀儿留下,其他人都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
待得众人都离开,商齐夫人坐起身来,眼中闪出感激之色,说道:“姑娘,你可是住在别院的那个?”
婧儿淡然一笑,额首道:“正是。”
商齐夫人眼中闪出一抹愧疚来,说道:“多俊的姑娘,我们娘俩对不起姑娘,姑娘还对老身仗义施救,老身汗颜啊。”
商无炀插话:“娘……”
“你给我闭嘴!都是你干的好事!”商齐夫人瞪了他一眼。商无炀果然闭了嘴。
转而对婧儿温言道:“不瞒姑娘,老身得知此事后曾偷偷去看过你,可是,看到姑娘你的脸……老身心中有愧,实在无颜面对啊。”
婧儿说道:“老夫人,言重了。”
婧儿越如此通情达理,商齐夫人心中越是惭愧,说道:“让姑娘跟着忙了一宿,先回去歇着吧,过两日咱娘儿俩再好好聊,啊。”
婧儿衣衫单薄,又是深夜,正觉得浑身发冷,忙回道:
“老夫人身子不适还需多多休息,明日我再来给您施针。”
两下告辞,婧儿刚要伸手去拿地上自己那床薄被,却被商无炀提起胳膊就拽了出去,婧儿恼怒地看着他,心道,我不冷啊?!
谁知,他将自己的直襟褙子脱了下来将她紧紧一裹,未待婧儿反应过来,双臂一伸,又将她抱了起来,婧儿瞪大了眼睛,却已是无语,翻了个白眼儿,任由他抱着回了别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