肖寒面现焦色道:“那就没法救她出来了吗?”
“救她?”萧吕子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,“不用不用,她就不打算离开。”
“什么?”肖寒和武德轩异口同声,不可思议地面面相觑。
萧吕子便将在别院中婧儿跟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。
得知婧儿要独自在山上寻找那份血书以还肖子瞻清白,肖寒一屁股坐在凳子上,默然无语。
武德轩苦笑一声:“我说你个老家伙,去了一趟带了这么个消息回来,岂不是让我们更加担心?”
萧闾子扫了他一眼,满脸不悦:“我宝贝徒儿嫁人你也不来通知我一下,我还没找你要人呢,你倒来怪我?告诉你,我徒弟要是少了一根汗毛我都要找你算账的,现在她受了苦,这个帐我都给你记着呢。”
打嗓子眼里“哼”了一声,转而冲肖寒翻了个白眼儿:“女婿,这事也怪你啊……”
“哎哎哎,我说,你怎么也叫他女婿啊?”
武德轩不干了,“再说了,这事怪得着他吗?他也不想啊,他怎么知道路上会遇到劫匪呢?”
萧吕子急赤白脸道:“我告诉你啊,你莫要跟我大呼小叫抡扫帚,如今那个什么伏龙山也只有我能进进出出如履平地,看婧儿的事就得我一个人去,消息也得我来传递,你对我好些我就在婧儿面前替你多带两句话,否则,我只给女婿带话,没你啥事。”
转而对着肖寒说道:“女婿,信我带到了,婧儿要我告诉你好好待在府里,不要惹怒他们,听到没有?”
他这“女婿”倒是叫的十分地顺溜,两个人又争吵不休。
从萧吕子被接到少将军府,就不止一次地听他二人争吵,肖寒心中哭笑不得,见他问话,只得故作严肃地使劲点了点头。心中暗想:若不是岳丈引荐,谁能想到这位长相奇特行为乖张的老者居然便是鼎鼎大名、连皇家人都想得之而后快的方山神医,实在匪夷所思,不过,看他的身手和异于常人的敏捷思路,可见一斑,但凡能人异仕,定有其与众不同的过人之处,所谓“人不可貌相”或许说的正是这等外表奇特实则深藏不露之人吧......
武德轩说道:“若不是为了婧儿,老夫可没那闲情逸致去寻你,还有,”抬手一指肖寒,“那是老夫我的女婿,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啊,你少跟他拉关系套近乎。”
萧闾子说道道:“说什么得了方山神医便是得了半个天下,真不知道这都是什么鼻孔朝天的混账东西,雨水接多了进了脑子的家伙杜撰出来的,老夫若当真有这神通,还在这山里东躲西藏?早就自己去取那半个天下了,又何必委屈自己替他人做那嫁衣裳?害得我有家不能回,若是老夫能日日盯着婧儿,也不至于……”
说到此,他突然停下,转而问武德轩要他那本《萧吕杂谈》,说宝贝徒儿要拿来研习,武德轩忙回房取了来交给他。
说道:“你何时去?”
萧吕子叹一声:“如今她在那个山上,老夫如何安得下心,不日我再去一趟,把她要的东西送去,我多跑几趟也省得你们担心。”
肖寒感激道:“那就有劳前辈了。”
萧闾子鼻子嗅了嗅,径直走到肖寒方才坐过的桌前,打开他杯上盖子闻了闻,一挑大拇指:
“要说老夫这个宝贝徒儿啊,那可比你这老东西聪明多了,瞧这怀山药、天花粉的剂量正好。”
武德轩故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,嘴角终究还是流露出了一丝得意:“你也知道这事?”
肖寒说道:“岳父大人告诉我说,婧儿知道我服用解毒药后会有不适,所以提前配好了药,每日放在茶中饮用。”话未说话,眼白泛了红。
肖寒从架子上取出一个黑色小木匣来,刚一揭开盖子,顿时,一股夹杂着淡淡药味儿的茶香便飘散开来,瞬间弥漫了陋室的角角落落。
萧闾子突然间一伸手,一把抢过了黑木匣子,牢牢抱在怀中。
武德轩 “噌”地跳了起来,惊呼:
“要死了,那可是女婿喝的养身药茶,你个老家伙身子骨比年轻人还棒,居然还抢病人的药茶喝,想洗胃啊?”
萧闾子双手紧紧抱着黑木匣子,笑眯眯望着气急败坏的武德轩,“咱女婿身体底子好,这是药三分毒,药茶与熬制的中药齐用,在头几日喝了利于身体恢复,久了就是浪费了。婧儿叫老夫好好照顾她夫君的身子,老夫这就拿去重新给调配一下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武德轩松了口气,唇边终于露出一抹笑意。
虽然武德轩跟这位师兄见面就掐,可对于萧闾子的医术之高绝,武德轩心中还是由衷佩服的,尤其方才萧闾子这番看似耍赖实则不无道理的话确是点醒了武德轩,依萧闾子高超的医术,他能发现肖寒目前体质情况也并非难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