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须臾,几日后
肖寒骑着他的白龙驹踏着晨露一路直奔祥州而来。只见他头戴白玉冠,肤色白皙,长眉入鬓,俊目深邃,身着一袭素白色织锦流云纹滚边宽袖长衫,腰束一根水蓝色镶玉石窄腰带,外罩白色纱织坠地长袖褙子,骑在这白色骏马之上,更衬得神采飞扬,英气逼人。
阿俊腰佩长剑骑一匹棕色高头大马紧随其后,身后三辆棕褐色楠木马车,车帘低垂,将车厢内遮挡的严严实实,马车后五十人的护卫分列两队骑马跟随,个个腰佩长剑威风凛凛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,不过两个时辰便入了祥州城。
街上过路的,看热闹的蜂拥而至,好奇地紧随车队其后,想看看他们去向何处,所为何事。
在肖寒的带领下一行人终于在三生医馆门前停了下来。
看着门上悬挂的 “三生医馆”黑色描金大匾,肖寒微微一笑,翻身下马,随从护卫也一并下得马来。
护卫个个身手矫健,动作整齐划一,分列医馆两侧一手牵马,一手紧握剑柄,一看便知皆为训练有素之人。
围观人群中偶有拥挤过来想凑近看个热闹的,乍然看见那些护卫瞪过来的凌厉眼神,便吓的不敢再向前多行一步,只远远看着。
眼见得被百姓围观,肖寒唇边划过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,他就是故意制造这样的气势,为了当初在众掌柜前说的那番话,他必须给婧儿一个最完美的结果。
肖寒径直走到身后的马车前,家丁自车上取下踏步放在地上,掀开褐色锦缎车帘,这时,打车厢内出来一名中年女子,在肖寒的搀扶下下了马车。
但见她一头乌发挽成高髻,一枝镂花金簪步摇轻轻摆动,面庞圆润,肤色白皙,轻描长眉,略施粉黛,双耳一对翡翠耳坠,身着绣双巢云燕图纹的红滚边的黑色纱织大袖上衣,一条褐红色长褶裙,下摆刺绣兰花花边。腰中黑红相间云纹织锦腰带,中间垂下一枚玉环绶。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年纪,唇角一抹浅笑,步履姗姗举止温婉,尽显其端庄华贵之气。
这气质绝佳的中年女子,正是肖寒的母亲,定远大将军肖子瞻的正房,诰命夫人邱婉仪。
肖寒搀扶着母亲肖夫人的手臂,缓步向医馆门前走去。
医馆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惊动了培儿,一眼便认出了肖寒,又见他搀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向自家医馆走来,再看他们身后停着的楠木马车和众多士兵,自己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等排场,只惊的瞠目结舌,慌不迭一溜小跑进了后院。瞧见武德轩,手指着门外,结结巴巴说道:
“师傅,您快去看、看看,有贵、贵......”
武德轩似乎也隐隐听得门外有嘈杂的喧闹之声,又见培儿神情慌乱,不免纳闷,“你这是大清早见着什么了呀,‘鬼’啊‘鬼’地乱喊什么?”
“师傅,不是‘鬼’,是‘贵’客,就是那个肖公子,今日还带了一位夫人来,阵仗可大啦。”
“公子?夫人?”
武德轩陡然惊觉,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,忙不迭向前堂奔去。
......
当武德轩来到前堂时,一眼便看见了肖寒和他身旁的中年女子。
肖寒先一步迎了上去,深深一揖,“伍伯父好。”
“少将军来了,有失远迎。” 武德轩笑容满面,抱拳回礼,转而望向一旁的妇人,“这位夫人是......”
邱婉仪嫣然一笑,微额首道声:“我是邱婉仪,乃是肖寒的母亲,此番冒昧而来,唐突了,还望武先生莫怪。”
武德轩心下暗自一惊,忙跪下叩首,口中道:
“诰命夫人大驾光临,令在下鄙陋小屋蓬荜生辉。”
“伍先生快请起。” 邱婉仪神情温和,尽显高贵之态。
肖寒忙上前将武德轩搀扶起来。
肖夫人说道:“今日婉仪是来拜访武先生,先生不必拘礼,否则这话可就说不下去了。”
武德轩神色恭敬,连声道“是。”
原先自己还担心,怕肖寒当初只是为了一时救急而不得已说了那番话,万一他不来提亲,婧儿还不知道如何伤心,此番他真来了,还来得这么快,可见这肖寒当真信守诺言,还居然搬了他娘出来,又整出如此大一个排场,可谓给足了武家脸面。
武德轩说道:“请二位移步去后堂叙话吧。”
门外看热闹的似乎比武德轩还激动,议论纷纷。
“这大将军夫人都来了,你们说,是不是他家有疑难杂症需要请伍大夫去看诊?”
“你傻呀,前些日子听说定远大将军的儿子要娶婧儿姑娘呢,会不会就是他们啊?”
“婧儿姑娘医术高绝,人品极佳,我看呀,配得上。”
“我听说定远大将军的儿子是神龙军的少将军,那可是皇上的亲信之人,威风八面啊。”
……
后院大堂之内,武德轩请肖夫人上座,自己便与肖寒分坐下首。小翠端上茶来。
肖夫人笑盈盈问道:“敢问伍先生,不知婧儿小姐可在府中?”
武德轩回道:“婧儿啊,原本跟我一同在前堂看诊的,只是方才应了街上花婶之求,上门给她家那摔断腿的儿媳看诊去了,尚未回来。”
“哦,出诊去了啊?!”肖夫人若有所思,似乎对婧儿不在家感到些许遗憾。
见她神色,武德轩心下明白,忙唤小翠速去寻小姐回来。
肖夫人笑道:“日前多蒙伍先生和令千金救了小儿性命,尚未曾表示感谢,今日我是特来道谢的。”
武德轩恭敬回道:“都是小女辛苦,武某不过搭了把手,夫人说谢,武某惶恐之至。”
肖夫人一手端起茶盏,一手移开盏盖,凑到鼻下轻轻一闻,面上微露笑颜,由衷地赞道:“好一个龙园胜雪。”
“夫人果然行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