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渊一步跨出。
其余人跟随在他的身后。
或许是曹小凡他们觉得，这一幕着实是有些诡异，于是就将斧子与杀猪刀，牢牢握在了手里。
走进院子后，曹渊没有继续前行，而是深深作揖，朗声道：“方与县崇德书院山长弟子曹渊，特来求见宋先生。”
过了会儿，没有人回应。
他又叫一遍。
陆续叫了四五遍之后。
从身前的屋里，才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，“大中午的，瞎叫唤什么？叫魂呢？”
只见。
一个头发黑白参半的中年男子，穿着一双草鞋，露着黢黑的脚趾，浑身也是脏兮兮的，身旁还有两个苍蝇，在围着他嗡嗡乱转。
曹渊等人顿时目瞪口呆。
这是书法大家？
等等。
不是说他，和苏瞻的年纪差不多吗？
为什么看起来要比苏瞻年轻？
难道...
高人一向都是这般不拘小节的吗？
怪不得为何老师要特意叮嘱我，见到宋淮之后，一定要以礼相待。
而且，老话都说，山不在高，有仙则名，陋室出圣贤。
高人的家里，如此平平无奇，不是正暗合这点？
他当下不敢怠慢。
现身的人正是宋淮。
他看向曹渊以及其身后那些凶神恶煞的‘打手’，顿时失去了颇为淡然的风范，咽了一口唾沫，心里有些害怕，“诸位...来见老夫，有何贵干？”
尼玛。
能不怕吗？
那斧子！
那杀猪刀！
那露出来的刺青！
淦！
这些混社会的，来找我做什么？
曹渊以为他的脏乱，乃是不拘小节。
其实就是他懒。
曹渊以为他是高人。
其实高人也害怕挨揍。
院里院外，平平无奇，也不是什么陋室出圣贤。
就单纯只是穷而已。
兴许是宋淮不想赚钱吧。
“见过宋先生。”
曹渊没有急着回答对方的问题。
话音刚落。
曹小凡等五名兄弟，也是齐齐弯腰，大声道：“见过宋先生！”
宋淮心里一咯噔。
尼玛。
要不要这么大声。
这是给我下马威呢？
我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，怎么就得罪他们了？
总而言之，就看他们刚才那副大呼小叫的样子，就知道，来者不善啊！
“宋先生，是这样的，在方与县，有个崇德书院，目前学生大概有几百名吧。我们山长，想要邀请您，去书院担任先生，不知道，您愿不愿意？”
哪有什么几百名弟子啊...先把他忽悠到书院再说...
想到这儿，曹渊嘿嘿笑道。
然而，这副笑容，在宋淮眼里，就像是一种善意的警告。
不是好笑。
是冷笑。
是嘴角一撇。
是先礼后兵。
崇德书院？
什么狗屁书院，一看就在撒谎。
正经书院，会招你们这些粗胳膊粗腿的莽撞汉子，当学生？
混江湖的还差不多！
几百名弟子...
莫非是说，他们这个帮派里，有几百个打手？
我要是不去，他是不是就会领着几百人来找老夫麻烦？
嘶！
宋淮战战兢兢的看着曹渊身后的几人。
发现，他们都将眼睛瞪得很大，在直视着自己。
那眼神，好像就是再说，如果不去，就把自己的头打烂。
嘶。
宋淮越想越害怕。
其实。
他们之所以瞪着宋淮。
是因为来的路上，曹渊对他们说过。
对一个人最大的尊重，就是盯着对方的眼睛。
当然，这番话，也是赵长青教给他的。
只是用在这种地方，怎么看都有点儿不合时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