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月侧身挡住他的脚步,恰好在十步之外,意味明显。
“棠棠。”
打闹声停下了,小姑娘脸上的笑容看到他后一点点收起了。扳起小脸又转了过去,不想看到他似的。
祁燃顿了顿开口,尽量温和的开口,也忽视她身边人的眼神。
“明日的课业写了吗,若写不完夫子又得罚你,快回去写吧。”
“跟你没有关系,你凭什么管我。”
话脱口而出,祁棠一下子就后悔了。
好像太重了,从前被夫子罚了总哭着去找他。他替她写过多少次课业,帮她补过多少次课。
多少次在他身上假装哭着撒娇,就为了让他帮忙。
心里无比懊恼,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能这么说。
但祁棠还是强制自己不许侧头,许久听到很轻的一声,“嗯。”
他转身离开,她才抬起头。
一人向远处走的背影如此孤寂,很强烈的冲动想冲过去抱抱,像以前一样。
祁棠撇了撇嘴,在小月眼神的提醒下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夜里,祁燃无数次回想那句话,在耳边来回,睡不着他索性出去。
她说的又没错,棠棠越大对他的界限会越明显,这是刚开始他就确信的。
从得知他的身世开始,总会有一日疏远他。
“哎你从哪弄来的?”
“这种成色只能从那傻公主那得到。”
“人家以后说不定是王子妃。要我看,一点不傻,知道巴结谁。”
“切,这宫里就她一个公主,当不当王子妃重要吗?”
“你蠢啊,她就是个女人家,以后说不定谁当陛下呢。为自己早做打算,小小年纪还挺能拉下脸,跟那王子............”
胸口一痛,婢女瞪大血红的眼睛,一点点转头。
冰冷的月光照耀下,男人歪头挑了眉,手中的剑刺穿了自己的后背。
“你,你你...........”
祁燃面无表情的抽回剑,深邃的眼眸宁静深沉,仿佛现在行的不是杀人之事。
恰好经过,没想到会听到。
他随意的碾过手指,女人向后扑通一声倒下,才发现她胸口还插着把刀。
猛的察觉不对,抬头才看到对面不远处站着的人,身影半藏在黑暗中。
男人勾唇,啧了声。
“父皇!”
祁燃一瞬跪下,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气,匆匆一瞥看到了他身后堆叠的尸体。
也明白过来,那把刀是他的。
两人恰好在这种奇诡的情况下,撞在一起。
对面人什么也没说,从身边经过。
祁燃垂下头,没到处乱看。
黑夜隐藏,彼此都当作什么也没看到。
不过,这是他第一次在名叫父皇的人脸上看到不一样的表情。
隔日从下人嚼舌根中得知,长欢殿里手脚不干净的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一连很多日,经常能听到窗外传出他们玩闹的声音,祁燃刻意忽视。
后来声音就小了,这几日已经完全听不到她的声音了。
他算着自己会离开的日子,一日日为之后做好准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