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了?”
怀里人摇摇头,发丝擦在他脖子上有些痒,祁宴抬手将人抱到床上。
“好了早点睡吧。”
陈娇娇闷嗯了声,昂头亲了他两口。
祁宴没说什么,伸手摸摸她的头,熄掉了身侧的烛火。
夜里,风将窗子吹开,轻微的一颤,陈娇娇莫名醒了。
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,下意识的伸手却发觉身侧没有人。
“陛下?”
房内空空荡荡,她不解的从床上爬起来,小声的又叫了两句。
他去哪了,都这么晚了。
随手披了件衣裳,陈娇娇推开门走出去。
夏宫内连值守的侍卫也没有,格外安静寂寥。
走了几步她才看到不远处的人,站在无垠的草地上,晚风将他的衣袍带起,翻涌。
月光偏爱,给他镶嵌上了层层光晕,干净修长的背影让人恍惚间产生遥远的幻觉。
他仿佛站在好远好远的地方,俯瞰着属于他的天地。
陈娇娇没打扰,想转身离开的时候,远处的人跪下了。
他的身影矮了下去,对着重峦叠嶂的山峰,也对上那轮明月。
她猛的捂住嘴,仓皇的寻了个蔽身处,即使知道他没发觉自己的存在。
“对不起,怪罪的话带走我吧。你们当年只叫我活下去,不是吗,没要求我必须报仇..........”
眼泪模糊了视线,捂在唇上的手不停的颤抖,陈娇娇一瞬空白。
低沉轻微的声音消逝在晚风里,被风裹挟不知道也没有传到天边。
知他无能为力,亦知他愧疚,也知道自己彻头彻尾的自私。
逼迫他在过往和自己间做个了断,做出艰难的抉择。
只因为她等不了,她想爱他,说是赎罪,可该如何赎清。
他放不下,就将所有压在身上。人命债,沉重到他此生都禁锢于此。
脚尖转向,陈娇娇强迫自己立刻回去,小步快跑着冲进房间里。
她没有机会见到完颜和雅口中桀骜肆意的少将军,7岁那年,她见到的已经是背负一切的陛下了。
内敛冷漠,藏着所有情绪,窥探人心,一步步向上爬。
他用了十一年,登顶,她也用了十一年去动摇他的决心。
相遇即是错,纠缠有罪。
缩在被子里,眼泪顺着脸颊打湿衣领,陈娇娇无力思索。
一夜到天明,身旁人始终没有回来。
房间一点点被初升的太阳照亮,她摊开手摸索着阳光的痕迹。
门被推开,她又快速闭上眼睛,往常这个点她还睡的香甜呢。
“醒了?”
声音从床边传来,陈娇娇睁开一只眼,偷偷看他抱着手臂俯视着自己。
“陛下怎么知道的,床好硬,我睡不着。”
他神色如常,陈娇娇也选择装傻充愣。
在他俯身的时候抱住他的脖子,由着他无奈的将自己从床上抱起。
“陛下陛下。”
雀雀儿一早起来就在他身上蹭,热乎乎的小脸耷拉在肩上,祁宴按住怀里不老实的脑袋,“好了下来吧,醒了就去吃点东西。”
“嗯。”
陈娇娇松开手,坐在床边穿上鞋,趁着垂头小心的打量他倒了杯水喝。
若不是看见了,她不会把眼前人和昨晚看到的相提并论。
“陛下。”
听到声音祁宴回头,她站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向他,然后将小手塞进了自己手中,“我喜欢你。”
他一瞬眯了下眼,不知作何回答。
“陛下这是什么表情,我又不是第一次这么说,陛下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吧。”
陈娇娇面上不以为然,勾住他的手往外走。
心里,这是他成为陛下后,她说的第一句。
之前的每一句都是说给阿无听的。
*
(陈·执念在上面·娇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