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从他胳膊上滑落,祁宴还被惊了下,垂头才发觉有人睡的香甜,不满的放慢了马速。
真是在哪都能睡,不管多害怕都能睡着。
他的速度突然慢下来,跟在后方的何舒明又懵了,往前追了两步才发觉是有人睡着了,陛下拉停了马。
无语凝噎,他索性也放慢了速度。陛下都不急,他一个‘太监’急死也没用。
日头温柔,洒下,祁宴扭动了下手腕,顺手摸了摸怀里人的小脸。
身体遮挡住她一半,显得怀里人格外娇小玲珑。
何舒明再一次垂下头,避开。
容涵的存在只是在证明陛下对陈娇娇的不同有多少是认真的,如同骨子里刻着的,她站那他就会迁就她
明明相貌相似,声音相似,各方面都相似。
最重要的是,容涵不姓陈,和世仇半点不搭边。他一度怀疑陛下会将她当作代替品,养在身边,代替陈娇娇的位置。
但陛下也只是多看了她两眼,疼的是陈娇娇,无人可以与之相比。
如此独一份的偏爱和疼惜,她刻意忽视,他装聋作哑。
到了镇子,集市已经热闹起来了,小贩都到出摊的点了。比预期晚了点,干脆再晚些。
祁宴拉停了马匹,在一家铺子前。
垂头戳了戳怀里人,存心弄醒她,玩着她肉肉的小脸。
“娇娇,起来了。”
雀雀儿被弄醒了,迷迷糊糊的揉眼睛,一脸不悦的下意识蹭上他的下巴。
触碰到柔软,祁宴收起笑意。但没有阻止她,熟悉的像是很久之前两人睡在同一张床上。
她是公主殿下,是不被允许和一个奴才睡的,即使那时候他的身份是太监。
所以每到天蒙蒙亮,小月就会过来叫她,连拖带拽的将她悄悄带回长欢殿。
每每她被吵醒,都哼哼唧唧的往被子里钻,埋头在他怀里遮挡刺眼的阳光,捂住耳朵烦恼的揉蹭。
像只小虫,蠕动着表达自己的不满,他逮出来交给小月,然后出去干该干的活。
她回去,继续睡到日上三竿。
即使麻烦,她总是大晚上就眼巴巴的坐在他床边等着。
“殿下明日不能再过来。”
“为什么啊,我走的时候,你也醒了啊。”
“传出去,不妥。”
“有什么不妥的,谁敢嘴碎我第一个弄死还不行吗?我又不打扰你。”
“打扰。”
她鼓嘴呆了好一会儿,站起推门就走。
陈娇娇不受委屈,所以他确信她不会再来了。
不习惯的倒成了他,睁眼只余下一片漆黑,也没有人缠着他说许久的话才满意睡去。
闭眼,他一整夜清醒。
第二日她还是站在门口,似乎不满又似乎有点难为情,“阿无,我睡不着。”
他也睡不着。
所以只分开了一日,她还是上了他的床。
他以为自己喜欢在全黑的环境下睡觉,为她点夜灯只能影响到自己休息。
没想到,她也给他培养了一个坏习惯。延续至今,有时候在永明宫睁眼,还会下意识的侧身,只是现在身边无人。
安神香代替了她的位置,没那么有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