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后他下意识的去打量男人烛光下忽明忽暗的脸,并未看出任何情绪。
“朕欣赏有手段的人,人不为己,天诛地灭。”
祁宴慢悠开口,微微抬了下唇角。
“陛下到底是欣赏呢,还是..........”,话到嘴边,何舒明咬牙大声问出,“还是因为那张脸,像一个人?!”
风吹合上了窗子,啪一声吓的何舒明一抖。
一瞬空气似乎凝结,可他不后悔问出。
下午从容涵说话时他就感觉到了,很像,连语调都相似。
他这时候才仔细去回想陈娇娇说话的调调。不服输,不占理不得不提高嗓门时候的样子,又带着小女儿家软糯的撒娇。
容涵唯多了些祈求和期盼。
更不要说抬头那一眼,便如同双生。
即使她比陈娇娇容貌差上几分,自然天成的神韵和眼神学不来,但论五官至少是及其相似的。
清脆的敲击声在殿中响起,祁宴侧头,冷戾的神色溶在身后墙上的倒影里,深不可测的情绪幽暗吞噬。
“你逾越了。”
话既已出,何舒明扑通一下跪下,“陛下,可.........”
连他都不免质疑的相似,只是无比担心,在将来陛下会不会将她两混为一谈。
祁宴没再理会他,径直站起,走出。
他没让起,何舒明不敢起,对着空荡的位置长久跪立。
*
“小翠,你说我是戴这个好看,还是这个好看呢?”
铜镜中小翠的位置站着个高大的男人,容涵一慌,立刻转过身跪下,“陛下!臣妾没听见。”
“朕没叫他们通报。”
祁宴没说什么,也没有扶她站起,看着桌上的两个簪子许久,将其中艳色的那个插在她头上。
“你继续。”
容涵啊了声,小心的站起,试探着做回铜镜前,梳着发尾。
这个点了,早该就寝了,陛下现在前来只是坐在一边看着她梳洗的?
今日惊险的蒙混过关,如梦一般,莫名还赐了个贵妃的头衔。
她自己都诚惶诚恐,此刻更是不停通过镜子打量坐在一边的人。
陛下真是绝顶相貌,让人觉着不见一面,真是此生白活。
眉目疏朗又平静,不悲不喜稳重的样子,叫人心生眷恋和安定。不是身上的黄袍,只是那双冷清的黑眸,就张扬着矜贵和高不可攀。
她的打量,祁宴看的出来。
一个,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人。
若说像,真没那么像,至少陈娇娇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,懦弱又畏惧。
若说不像,便是自欺欺人,留下她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不是吗?
看着他突兀想起那双眼睛,笑容弯弯的样子,掉眼泪的时候,在他身下的时候。
容涵感觉到两人的视线在铜镜中汇合,娇羞的抿唇微微一笑。意外的看到男人勾了下唇。
似乎作为回应。
呼吸一窒,她慌乱的收回视线。心跳如鼓剧烈,下意识的就多话起来,“陛下这么晚了,要休息吗,陛下今日就宿在臣妾这吗。哦,不是的不是的,臣妾不是有别的意思,就是.........”
反应过来自己在胡言乱语,容涵又胆怯的去打量男人的神色。
他好像没一点厌烦,甚至感觉有点喜欢听自己说话的意思。
好奇怪,和传闻中一点不一样。
或许是自己招人喜欢?她就知道上天给她这副独一无二的美貌是有用的。
不早了祁宴站起,走过梳妆台,他一一打开小盒,去看里面的口脂,然后将一个放到她面前。
等到男人离开,容涵才敢打开。
陛下好像格外偏爱正红色,摸了摸头上的发簪,她好像品出了他的喜好。
一张白纸方便书写,长欢殿还亮着灯,祁宴经过步子未曾停留。
容涵不是陈娇娇,他没有何舒明想象的那般,他分的很开。
不会因为恨去迁怒于容涵,相反他可以肆意,这不就是再好不过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