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许我的眼神太过凌厉。
疤师傅的身躯明显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下,但很快,他就调整过来,鼻尖冷哼一声:“你要开就开,不开赶紧滚蛋!别耽误老子做生意!”
“我问你刚才说什么?”
“说什么?!我说你是一条吃到了新鲜屎的蠢狗,不服啊?!”
美女摊主闻言,俏脸稍带一丝不悦,转头皱眉制止道:“王叔,你别乱说话!帅哥,你要继续开吗?”
我说道:“咱玩大点?”
“你想怎么玩?”美女摊主嘴角上扬,略带戏谑地问道。
我手指了指边上那个抛光的疤脸师傅,问道:“你能作他的主吗?”
美女摊主闻言,神情顿时愣了一下,随即又点了点头:“能!”
我说道:“加点注。若再开出红色,一颗给一万块,再让他给我认真磕一个,行吗?”
此话一出。
疤脸师傅瞬间从摊位上窜了起来,铁钳一般的手掌,一把拎起了我的衣领子。
他的掌心全是老茧,掌背青筋暴凸。
这是练过外家功夫人才有的手。
疤脸师父怒目圆睁,竟然闪出一丝常人眼中少见的杀气,面目狰狞:“你特么是来砸场子的吧?!”
现场买菩提的人见状,吓得纷纷往后退,离得远远的看热闹。
古董文玩,天下并无统一鉴定标准。
江湖立足,全凭面子和招牌。
但凡是行内人,把这两样东西视重若个人生死。
他们懂得探口,是行内人。
我刚才那句话,摆明了要将他们那两样东西摁在地上疯狂摩擦。
疤脸师傅被彻底激怒了。
现在想来,自己当时过于年少气盛,把过往的伤痛,视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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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女摊主本来颇具亲和力的俏脸,也立马沉了下来。
她抬手先制止了抛光的疤脸师傅,反复打量我几眼,秀眉一动,问道:“那你加什么注呢?”
我伸出了手:“若开出其它颜色,我寄存一根手指!”
两千年左右,受港市古惑仔电影的影响,社会治安不大好,这在古玩界体现的更盛。
但治安再怎么不好,他们当然不可能现场就砍我的手指。
所谓寄存,就是愿赌服输,等于签下契约,手指随时可以来取。
不怕你跑。
天涯海角,只要你还活着,手指便永远是庄家的。
此话一出,美女摊主那若秋水般眸子,眼角竟然微微上挑,充满了可怜、鄙视与挑衅的意味。
这让我想到了九儿姐。
每当我练功失误之时,她最常用就是这种嘲弄的神情。
“真想清楚了?”美女摊主问道。
这是赌局最后的确认。
她语调中彰显出大人对玩闹小孩的优越与大气。
等同于告诉你,姐不和你一般见识,你若反悔,还来得及。
我却点了点头。
美女摊主明显有些生气了,她转头示意两位抛光师傅:“转一下货。”
两位抛光师傅闻言,鼻子均冷哼一声,一人扯起了地摊布的一个布角,光着膀子,甩动肌肉无比粗壮的胳膊,开始呼啦啦地转动起了地摊布。
地摊布里面有几百颗菩提子,其中,仅一颗为红,他们之前做了微小的标记。
转货,就是将几百颗菩提子全部给搞乱、搞混,让我再从中盲取,只要东西还在里面,他们就不算违规。
我砸他们的面子和招牌。
他们要定了我手指。
现场看热闹的人顿时躁动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