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两米高的鲜虞巨人铁鞭驱赶下,一群头发凌乱**着上身的年轻人拖着哐啷作响脚链来到场地中央。
总共有十个人,高大矮小身形各异,都笼着一层铅灰色的木然表情,他们安安静静的站成一排,低垂着头。
众大臣在座位上指指点点,不时传来几声嬉笑,就像品评一群牲口。
“这十个人,都是斗狼场最出色的狼角士,不知太子是让他们一个一个上,还是一起上?”中山公问姬立。
姬立对他小声说了一句,中山公站起身,手指这群狼角士喝道,“你们把脸抬起来,都站在火把下。”
鲜虞族巨人嗡声重复一句,“听主公令,去火把下,抬起头!”
有一人动作稍慢,立刻被他狠狠甩了一鞭,却闷哼着没有发出惨叫声,如同行尸走肉般立在火把之下。
那被称为驯狼师的黑衣蒙面人,手牵着白狼缓缓走了过来,围着这狼角士走了一圈之后,又慢慢退回倒数第3个人面前,抬手指着他的脸。
这人身材在众人当中并不起眼,但一身腱子肉在火把映照下如虬龙滚动,即使被蒙面人指着,他苍白的脸上波澜不惊,似乎早已看淡生死。
高台之上,姬立对中山公道,“就选这个人,作为白狼第一个对手。”
中山公一拍腿哈哈大笑,带着儿童般惊奇的目光看向场中啧啧说道,“太子,你这个驯狼师,眼睛还真是毒,别看那人个头不高,却是整个斗狼场中活得最久的一个狼角士。”
他言下之意,活的最久自然是斗狼技术最厉害的一个。
“看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手段?”姬立随意地问,“此人是何来历?”
中山公歪头努力回忆,他身边的相国司马喜对姬立微微一笑,“此人名叫季论,乃是本国罪臣之后。”
“哦,不知他们家所犯何事?”姬立依旧是随口问道。
“图谋造反。”司马喜云淡风轻的说道,又对中山公拱手,“原本他们家应该满门抄斩,所幸主公仁慈给他留了一条小命,否则他十几年前就死了。”
中山公摆摆手,做自谦状。
……
其余九名狼角士被巨人带离场地,只留季论一人站立在场中心,平静的看着眼前个遮住面孔的黑衣人和那一头闪着幽绿目光的白狼。
斗狼场边,鲜虞族巨人拉开铁栏门回身进来,斜靠在门外的墙角上,冷冷的望着场中,如果不是白狼选定了对手,他自己都想跃跃欲试。
“太子,你那个驯狼师为何还在场中?”中山公狐疑地问姬立。
“人虽然在体格上比不上狼,但在头脑上更胜一筹,所以我的驯狼师自然要在场中做现场指挥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中山公想了想,看向场中黑衣人那张被蒙住的脸,突然有一个奇怪的念头,好像自己和这人认识。
“相国,请去了他的脚镣,否则我的狼赢了,也没什么意思。”姬立目光越过中山公的肥脸对司马喜说道。
“对对对,把脚镣去掉,太子行事果然公义。”中山公附和道。
“遵命,”司马喜站起身对靠在墙角的鲜虞巨人挥了挥手。
巨人扯下腰间的钥匙,将季论脚上的铁链上铜锁打开,季论弯下腰用手搓了搓脚腕处,站起身冷静地扭了一圈颈脖,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