巫山神的神像内部,宛若自成的空间,许平身处萨满神的神力之中,却并不轻松。
周遭鬼气森森,行进间如同身处粘稠的淤泥之中,颇为费力,周遭更是一片黑暗。
看来石田鬼在这短短的时间内,就将萨满神的神力吸收,并与自身鬼道修为炼化融合,或许在这巫山神的压迫下,反倒是帮助了他。
黑暗之中几乎目不可视,但许平剑指在眼前一抹,双眼泛起刺目光芒,混沌之力形成的剑光,从双眼中迸发,穿透黑暗,面前宛若光明。
空间内混沌虚无,并无一物。
但许平环顾四周之后,双眼一亮。
他看见了一块悬浮的骨玉碎片,源源不断的鬼气从其中扩散。
“找到你了!”
许平双目一凝,手在空中一握,手中突兀地出现一把雷光形成的长剑,顺势便朝着骨玉祭出。
飞剑快如闪电,奔腾如雷,发出一连串的闷响。
“砰!”
骨玉在剑光面前瞬间瓦解,破碎成无数片,一个面色阴沉的老人,从其中跌落而出,正是许平寻觅多日的石田鬼。
话说那日石田鬼发现笛声之中,竟然蕴含着点点神力,顿时大喜,立刻就跟在了身后。
他当时就是苦恼,如何吸收萨满神的神力,一路跟着尸体进山,自然是被始作俑者白凤云识破。
双方激斗一场,均发现各自身负神力,便休战共谋。
白凤云想要巫山神的神力,虽然将神像炼制成自己的法宝,但巫山神灵智渐苏,苦于无法压制巫山神的神力,便要与石田鬼合作。
她让石田鬼携带萨满神的神力,进入神像之中,巫山神的神力自然排斥,石田鬼与白凤云坐收渔翁,慢慢将萨满神的神力与巫山神的神力,各自引导进入自己体内。
而石田鬼帮忙,付出的代价就是,压制住巫山神复苏的意识,同时要付出一部分萨满神的神力,给予白凤云。
石田鬼在神像体内,白凤云在神像外,双管齐下,果然看见了效果。
但石田鬼想要出来时,却赫然发现,白凤云背弃了承诺,她看上的根本就不是那一点点,而是全部得萨满神神力。
而在此刻,石田鬼也留了个心眼,立刻倒戈相向,巫山神的意识再度复苏,双方于白凤云僵持,才让她无法得到神像体内的神力。
而许平此时进入神像之中,破坏了这个平衡,两股神力同时对他出手,白凤云便有了可乘之机,依仗着神像是自己炼制的法器,疯狂地掠夺神像体内的神力。
刚才许平的小动作,白凤云没有丝毫察觉,包裹着混沌之力的那一缕神力,顺利地进入了她的体内。
而只要许平催动混沌之力,顿时便能让白凤云喝一壶的了。
许平在寻找石田鬼的时候,也没有犹豫,立刻便催动了这一道混沌之力。
白凤云如遭重击,脸色大变,感觉脑海中,仿佛被什么东西,狠狠地敲击了一下似的,疼的死去活来。
“啊——”
白凤云每一步,都是按照预定好的计划来进行的,现在陡然间出现这样的情况,是她根本没有估算到的。
“什么情况?”
白凤云立刻查探自身,发现一道破坏力极强的能量,在体内疯狂游走。
而刚刚吸收进入体内的神力,在这道能量面前,根本不是一合之敌,完全无法抵挡。
唯一可能想到的,便是进入神像之中的许平。
可对方应该在双重神力的威压下,已经喘不过气来才对,又怎么会还有余力,来对付自己呢。
虽然根本就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,但是白凤云仍旧调动全身神力,去压制体内的这一股力量。
而如此一来,她就不得不中断吸收神力的动作,全力对付体内的这股能量。
虽然混沌之力极其霸道,但许平为了不被她察觉,毕竟只是用出一缕,在数量上面,无法形成压制。
而白凤云体内的神力,因为量变形成质变,渐渐地也控制住了暴动的混沌之力。
“呼……”
一个小插曲让白凤云停滞了片刻,但接触了混沌之力带来的危机,她总算也放下心来。
可当她尝试再次吸收神力的时候,却赫然发现,自己根本就无法做到。
神识进入神像之中,犹如泥牛入海,没有任何反应。
这下白凤云是彻底的慌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,神像已是我的法宝,它体内的神力,自然都是我的。”
白凤云神情慌乱,拼命地尝试着,去吸收神像中的神力,但无论如何,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反馈。
巫蛊教分崩离析之后,她这几十年来,什么都没有做,就是在这山洞中,炼制神像,终于在几年前成功。
但眼看神力即将到手,却忽然又出了岔子,她如何能不急。
扭头看了一眼晕晕乎乎的麻大龙和春三娘,白凤云心中怒火焚烧,冷声喝道:“死了没,没死就告诉我,这个人究竟是哪儿来的,师从何处?”
这一声娇喝,让两人立刻回魂。
但要说许平从哪儿来的,师从何处,他们两个如果知道,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。
“他说他要进山,我看他年纪轻轻,以为只是游历的修行人,谁知道……”
“圣女大人,您大人不计小人过,放了我们吧。”
麻大龙和春三娘苦苦哀求。
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,只要活着就行。
白凤云深吸一口气,雪白肌肤上泛起红潮,强压下怒火,转而怒视着神像,森然喝道:“不管你是从哪冒出来的,若是继续坏我好事,当要你万劫不复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白凤云这话可不是无能狂怒。
不说现在掌握巫山神神像的是她,只要他愿意,立刻就能让巫山神神像炸开,神力倾泻而出,毁了这一方天地也不是难事。
而身处漩涡中心的许平,自然是首当其冲。
且皓腕上的巫玉镯中,还有一道玲珑仙子残留的意念,白凤云自觉已经立于不败之地,只是面前的情况有些棘手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