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绥有些诧异,不过既然景翊这样说了,那就是这样。景翊有他自己的渠道知道安王不知情的原因。他能如此肯定,那自然是有充足理由和证据的。这过程,他并无兴趣了解。
“那?”容绥蹙眉,如果安王不是幕后人,那就更复杂了。
“幕后人,和燕南有关。”景翊迟疑着开口。
他家夜魂殿的消息从来不会出错,安王对虞美人碗的真正用处并不知情。
幕后有人给安王提供了虞美人碗制作的秘法而已。目前查到的少量消息显示,虞美人碗以及幕后人,和燕南那边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只是燕南世子为何也会出现在别院地下,看样子,似乎世子对这些也并不是很知情,动机很是奇怪。
虽然幕后人和燕南一定脱不了关系,但是他却怀疑,甚至连燕南也不是真正的幕后人。
这事,应该和现在的北碚国有关系。
不过这个,他并无证据,只是出于长期以来对事情的判断力的一种直觉。
容绥不再问,转而关注起景翊的伤势来。
“我说景翊,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,才会让你临时撤阵。”容绥伸手,给景翊把脉,“尽然伤得这么重。”
昨夜,景翊回来,全身重伤,夏风把他从被窝里扯起来,嘴里骂骂咧咧,直嚷殿下又疯了。
他一问,才知道殿下临时撤了阵法。
至于原因,夏风没说。
景翊罕见地沉默了一下,有些懊恼地道:“狗子钻进我阵法里来了。”
容绥怔了半响,不是太明白。
景翊黑着脸,把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,似乎还挺生气自己的。
“景翊,我快不认识你了。”容绥眼神有些复杂地盯着景翊,“你从来就不对任何人上心。也从不会因为谁而改变计划。郝瑟,对于你,他就是一个才见面几次的人。”
景翊看向容绥,眼神带着微微迷惑:“容绥,别说你不信,连我也不信,我觉得我可能真的是疯了。我居然因为一个逗乐的狗狗,放过了除掉燕南世子的最佳机会。”
容绥瞅了景翊半响,调笑一句:“你该不会是有断袖之癖吧。话说这么多年,确实从未见过你亲近过任何一个女子。”
景翊一巴掌挥过去:“老子不是断袖。老子要真是断袖,你觉得你现在清白能保。”
容绥刚喝的一口茶水,立马呛了,俊脸通红。
“爷,每日早起鸟振翅,只爱坡高和峰陡。怎么,难道你不是?”景翊说得理所当然,毫无赧色。
“咳咳,咳咳。”
容绥被这彪悍的话语震得连连咳嗽,耳朵都微微发红。
认识景翊这么多年,哪怕是早就习惯了这人放荡不羁的话语习惯,还是忍不住破功。
景翊说话,总是让人有点接不住。
不过其实,他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,他也没真的认为景翊有断袖之癖。
只是景翊这次的行为,确实有些怪异。
景翊看容绥窘迫的样子,笑了,怪好心地解释道:“说实在的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。可我就是在那一刻,没舍得下手。”
说着说着,情绪有些低落起来,忽然就想起生死阵启动的时候,他那一阵恍惚和无尽悲伤的感觉来。
那感觉,悲凉弥漫了整个天地。
也仿佛失去了整个天地。
“容绥,我从西戎回来后,总是在做一些奇怪的梦,我甚至看不清楚梦里究竟有什么。梦里一开始,那种心情,非常非常的愉悦,是我从未体验过的欢喜之情。可是我,每次醒来,很悲伤,很悲伤,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一般难过。”
“容绥,我是不是病了。”景翊垂下头。
“你没去西戎查过吗?”容绥揉眉,他也很是疑惑景翊的情况,却束手无策。
“查过,查了很多次,可是,没有任何结果。”景翊叹了口气,连夜魂殿都查不到的消息,一定是被什么人刻意抹掉了。
“郝瑟会不会和西戎的事有关?”容绥心念一动。
景翊摇摇头,“夜魂殿查过,确定他从未去过西戎,也从未和我的过去有过任何一丝交集。”
可是,他看到郝瑟就有种很想逗弄的感觉,那又是怎么回事。
也许,真是这狗狗怪有趣吧。
容绥皱了眉。
他第一次见郝瑟,也似乎隐隐有着一种熟悉感。
那种感觉,具体说下来,似乎更偏向亲切感和心疼,让他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保护欲。
对,骨子里的亲切感和保护欲。
两人沉默着,各自想着事。
“对了,听说郝瑟今天借了你的飞羽卫去端掉了香泉别院和溶洞,他作为盛都府少尹,自然是要查这事的,这事,你打算怎么做?”
景翊揉了揉眉心,招呼夏风过来。
“去,把我狗狗带过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