郝瑟毫无心里障碍地接受了这个挑战。
容绥眼眸微微瞪大,有些愕然地看着郝瑟。
景翊端着茶水的手也一顿,还有些烫的茶水溅出来,落在雪一般的指尖,那如雪皮肤立马红得有些触目。
眼神带着不可思议,什么鬼,这小子居然接了?
居然有男人如此乐呵呵地愿意穿女装示人?
太不按套路出牌了。
把茶水一放,他往后懒懒一躺,一抹如神如魅的笑意升起。这小子,从遇到他的第一次起,就没有一次行为正常过。他都怀疑他脑子是不是有啥问题。
不过也行,看这小子蹦跶挺有趣的。
“那行,本王就等着少尹大人千娇百媚哦。”景翊似乎心情不错,尾音微微勾起。
那淡淡懒懒的好听声音,带着挑逗一般,敲在郝瑟耳膜上,让她感觉心都被撩得波澜起伏。
郝瑟再看那勾起的唇,虽然是一个明显不走心,甚至带着捉弄的笑。
可扛不住人好看啊。
他一笑,她立马感觉满室灯火均失色。刹那红霞飞掠,丹山翠卷,明灿流光,人间风情尽在一眸之中。
奶奶的,这货不仅听不得,更加看不得。
听了耳朵要怀孕。
看了全身想犯罪。
郝瑟脑子里蹭蹭蹭冒出三个字:美人灯!
美人灯,美得像华堂之上那盏最璀璨夺目的水晶琉璃灯,无论何时何地,都是七彩流光晶芒流转。
在他的光晕下,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。
因为自身长得足够好看,她爹又是千里挑一的美男子,郝瑟其实对美色的评价标准相当高。
可这盏美人灯,美得她想掷果盈车。
欣赏美人归欣赏美人,正事郝瑟可没忘,笑眯眯道:“那个狗主子,啊不,王爷,这个得让我回去准备准备先,不过弱弱问一句:服化道给报销吗?”
那个,扮女人去挑战花魁,总得有女装和一些必要的道具吧。
如今她是男人,哪里有那玩意儿。秀儿倒是有女装,可是秀儿个子太娇小,她穿不了啊。
关键的,她穷啊,穷得下顿饭都要抠唆着计划了。
“哦?”景翊笑,几分邪,几分诮,几分乐。
听不懂他说的啥服化道,但是他知道这小子想算计他的银子。
容绥看着郝瑟,也笑了,笑得柔和,如一缕温柔月光,接口:“那自然是报销的,睿王殿下可是全盛都最有银子的,是吧,景翊?”
郝瑟漂亮的蝴蝶眼亮得都快飞起来了,好家伙,这么有钱?
好想继承他的遗产怎么办?
不知道身为狗子,有没有继承遗产的资格。
还有,这朵温柔白花花她挺喜欢。
景翊看向容绥的眼神有些玩味,随后一笑,应道:“行,给你报销,春风,协助狗狗。”
“明白。”春风笑得憨憨的。
郝瑟很满意,嗯,狗主子似乎不抠门。
不对,什么狗狗?
虽然她确实来当狗子的,可听起来怎么那么......暧昧。
“那,王爷我就先回去准备了哦。”郝瑟转身就走,不想再看这盏明晃晃的美人灯。
“哦,别忘了赔我亵裤啊,狗狗。”景翊冲她背影喊道。
声音大的,似乎生怕全世界不知道他亵裤被偷了,白瞎了那副好相貌。
容绥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咳得那本来略有些苍白的面容也红润了起来。
走到门口的郝瑟,一个踉跄,差点绊倒在门槛上。头也不回,假装没听到,蹬蹬蹬地跑了个没影。
牛逼,这货简直有社交牛逼症的潜力。
......
看着郝瑟消失在飞羽苑外,景翊瞟向容绥,笑得有些意味深长:“我说容绥,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帮人说话了?”
这容绥,似乎对任何人都笑得温良亲切,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。实则冷淡疏离,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,从来就没什么人能走进他的心。
可这人,今日连续两次为这个小子说话了。
容绥揉了揉眉心,他也有些诧异自己的奇怪反应。
见到这小子的第一眼,他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。那感觉很奇怪,就好像刻在骨子里的亲近感,不由自主地就想去护着他。
“看着顺眼,想帮就帮了吧。”容绥淡淡开口,移开视线,心里也同时觉得景翊有些奇怪。
他和景翊相交多年,他比谁都了解他。景翊是典型的外热内冷的人,表面嬉笑不羁傲娇骚浪热烈似火,其实狠辣无情,内心冰凉一片,极度缺乏安全感。
景翊也不再问什么,其实他自己也有些奇怪,每次见到这小子,那感觉让他总有些心神难宁。
还有那小子貌似会瞬移这种异能,那这身份有点耐人寻味啊。
这片大陆,只有前朝南风国的皇族部分人有天赋异能,但并不是人人都有,很稀贵,基本靠血脉传承来的。
不过后来,南风因为连续三代帝王太强,统一了这片大陆。可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,多年后,帝国四分五裂成如今的九州模式。而南风皇族悄然淡出视线,渐渐的,大家都淡忘了异能这事儿。
难道这小子是南风人?或者先祖和南风有渊源吗?
两人一时有些沉默,似乎各自心里都想着事儿。
良久。
景翊眸光瞥到旁边的春风,微微一顿,语调微沉:“春风,你怎么还在这儿?”
正立在一旁扒拉账本的春风回过神来,怔了一怔后,脸色微微一变。
圆滚滚的身躯一下弹跳起来,异常灵活,边往外冲边嚎叫:“完了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