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时节的南方潮湿燥热,莽和尚索性敞怀痛饮,瘫靠在木榻上恣意懒散,卢定仙要斯文的多,但也已经衣襟散乱了。
陆山看得酒瘾大动,
刚想过去凑一份热闹,就看到肖妙龄和肖阿一这对蛮族兄妹过来。
陆山停下脚步:“有事?”
肖妙龄盯着陆山,认真道:“欧先生,我不想回马刀寨,我想追随您左右!”
陆山望向肖妙龄她哥:“你呢?”
肖阿一挠头,眼神一个劲朝莽和尚那边瞟:“那啥,欧先生,我想请您跟莽大师说说,让俺跟他学艺。”
决战金钟和尚时,
他见过莽和尚出手。
那力拔山河,气吞风云的绝伦力道深深折服了他!
雄蛮!
就应该那个样子!
陆山乐了。
这肖阿一看着木讷愚笨,实际上却总能在一堆道路里找到最擅长自己的。
练刀只练基础刀法,
最后练出刀中真味。
现在又一眼相中了莽和尚,想跟莽和尚学艺……
陆山当然愿意帮忙。
这可是他的劫奴!
于是,
陆山领着肖阿一来到院墙边莽和尚那里:“莽和尚,这位肖阿一想跟你学艺。”
莽和尚神窍境高手!
耳聪目明。
刚才肖阿一跟他说的话他都听到了。
这时他敞怀侧卧,一副郎当懒散的模样:“你这么愚笨,跟我修炼是要吃大苦头的。”
“俺不怕!”
肖阿一声如老牛,又瓮又响。
莽和尚笑了,朝嘴里扔了块卤狼肉狠狠嚼起来:“笨是笨了点,但难得心思精纯单一,行!我收了。”
肖阿一“咚”的一声跪下:“多谢师尊!”
莽和尚哈哈大笑起来:“我可不是你师尊,我只是教你两招而已。”
他的《大威忿怒明王尊相》练成之后,如得不动尊真力,以力证道,足以横压。
如果所传非人,必然造成无边罪孽。
而这肖阿一……
偏偏又是个蛮子。
所以,
教他两招行,真传再说吧。
卢定仙眼看莽和尚和陆山都有了追随者……
尤其是陆山!
娘希匹!
追随他的那个蛮女身段傲人!姿容妍丽又充满野性!加上头上一对弯曲犄角更增添几分魅惑——卢定仙这老货看得都快眼馋死了!
他“砰”的一声拍桌而起,酒气熏熏道:“你们都有人要,我咋没有?”
“是我不配?”
莽和尚:“很好,你终于有自知之明了。”
卢定仙大怒:“我呸!”
他直接去敲电气鼠的门:“我乃仁寿四年探花郎!你想不想跟我做学问?”
电气鼠:“吱吱吱?”
我TM只是只锦毛鼠精啊!
卢定仙:“……”
他又去敲胡三娘的门:“我乃仁寿四年探花郎!你想不想跟我做学问?”
“咄!”
回应他的是胡三娘的手中铁剑。
卢定仙:“……”
最后,
他一板一眼来到四头大猿王那里摇头晃脑:“我乃仁寿四年探花郎!你们想不想跟我做学问?”
卢定仙又悄咪咪补了一举:“有助修行的!”
大猿王们纷纷表示:
好耶!
卢定仙登时仰天大笑:“哈哈哈哈,孺子可教,孺子可教!不像他们有眼不识天山。”
陆山也坐到木榻上:“他喝多了?”
莽和尚提起酒壶朝嘴里稀溜溜倒酒。
半壶下肚,
他好像也醉了。
撑着脑袋摇摇晃晃道:“喝多了好啊,人生难得一场醉嘛,哈,哈哈……”
“噗通。”
莽和尚撑着脑袋的手一软,然后整个人瘫到木踏上呼呼大睡起来。
陆山:“……”
他就着杯盘狼藉的小桌自斟自饮起来。
旁边肖妙龄见状扮起贴身女仆,为陆山斟酒服侍。
不知不觉,
日色渐晚。
习习晚风里,陆山感觉自己好像也快醉了。
……
大隋神都,大昭玄寺。
神都占地方圆两百里,城郭横平竖直。
神都成内楼宇栉比,绵延无算,一眼望去尽显天朝气象!
而在神都西北,有一座缙云山。
山上建有一座高耸入云的浮屠宝塔,名叫雁望塔——意为大雁飞临此地都需要仰望这座高塔。
而这座塔,
就是大昭玄寺的标志性建筑。
此刻,
大昭玄寺后山塔林一座茅屋内,一位伴灯礼佛的和尚望着面前矮桌上碎裂的金钟发起愣愣出神。
良久,
那和尚才合十叹息:“金钟师弟慢行,南无慈悲。”
他收拢起金钟碎片起身离开茅屋。
他穿过寂寥幽静的塔林,穿过暮气沉沉的比丘院,又路过气势恢宏的大雄宝殿来到中庭明佛堂一座厢房前。
他捧着金钟法器的碎片鞠躬恳请:“天海大师,金钟师弟已然入灭。恳请大师助我前往事发之地。”
很快,
厢房门打开。
一位俊朗刚毅,眉宇慈悲的和尚走出来扶起这位和尚:“好。”
下一刻,
这位天海大师施展天足神通!
周遭天地登时斑斓变幻,等斑斓撤去,他们已经出现在南疆。
出现在金钟和陆山他们最后厮杀的地方!
天海大师做完这事后就跟雕塑一样立在旁边,
不闻不看。
而那位手捧金钟碎片的和尚巡视一圈后内心震惊!
好惨烈的斗法!
好狠毒的手段!
沙门三十多位高手悉数惨死……无人生还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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