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念至此,恨意更盛,直飞灵山!
却说白岳沉水不久,便被巡河的水兵发现,慌忙通禀玉帝,即派了太白金星,前来问询。
太白金星一见,又是一惊。
若不是他元神上,神位犹在,竟难以辨识。
谁敢相信,堂堂天河水军元帅,竟然沦落成一头被劁了的猪?
又见他下身鲜血淋漓,不由腿间一凉,急急问道:
“元帅,何至于此?”
白岳道:
“还能是谁?前阵子,如来那厮将我掳去,威逼利诱,必教我皈依佛门,我乃堂堂水军元帅,岂能投敌?自是不肯,却不料被他在头上套了这么个箍儿,一念咒语,登时头痛难忍。是我不甘受辱,才立下天道誓言,永堕天河,绝不与他取什么真经……”
太白金星透过元帅一看,登时明了,不由翘起大拇指:
“元帅,自今往后,我墙都不扶,舅服你!”
你立誓,就立誓……
自宫要搞哪样?
于是落下云头,仔细端详,又取出一把匕首,插入箍里,往外乱捎,可这箍儿又削不断,且挑不开。
三番五次,却将那猪头弄得鲜血淋漓,箍儿却似生了根一样,仍好端端的箍在上面,如之奈何?
太白金星也没辙了,只得复去通禀玉帝。
这当口,菩萨也到了大雷音寺。
如来听她先走了龙女,又失了猪头,登时勃然大怒,又见她一副楚楚可怜,我见犹怜的模样,顿觉心烦,恨不得一掌拍下去,将她打出慈航道人的男儿身来……
好不容易,才忍住了,那菩萨又问:
“佛祖,可要去天庭一趟吗?”
谁去,你去吗?
如来气往上涌,上次假意和谈,使了个声东击西的妙计,才将灵明石猴、天蓬元帅和卷帘大将一概掳来,已惹得玉帝竖起“秃驴与狗不得上界”的牌子,此时再去……
不是送上门了?
顿了一顿,森然道:
“随他去吧,吾那金箍儿,也不是好相与的,待天庭破了他誓言,终究要下界应劫,那时动手不迟。”
如来不管,这事儿就落在玉帝头上了。
身为劫子,这天蓬元帅无论如何,是不能滞留天河了,哪怕随荡魔大帝的屠虏军团,下界打个酱油也好啊!
可惜,若让他下界,须得先取了金箍儿。
这玩意儿,谁有法子?
只得派出神仙,刀砍斧剁,枪刺剑刳,那猪头尚未修成不败金身,一通炮制下来,早已血肉模糊,而金箍儿却丝毫无损。
南斗星奋令火部众神,放火煨烧,亦不能烧着,又着雷部众神,以雷屑钉打,越发不能伤损一毫。
猪头已焦黑一片……
白岳都麻木了,早知道有这番罪受,之前就该在云栈洞多待一会儿,眼下倒计时还有两个钟头,这磨难却变本加厉了!
原本该猪八戒那厮受的,竟然代他受罪了?
那怎么能行?
慌忙喝止众神,叫道:
“莫慌,莫慌,今日我头皮有些软了,众神且将息一夜。待我练夜练他一个铁头功来,明朝再炮制不迟!”
众神一听,却也在理,实在也没别的法儿。
于是派人缴旨,四散而去。
两个时辰后,天河河底响起一声惨呼——
“不是我,不是我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