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其实他是个赌鬼,为了借钱赌博,他连父母都可以拿来当借口,一会儿说娘病了,一会儿又说爹没了!”
徐琬听了直笑,暗暗感叹,这世上真是形形色色的人都有。
……
日子一天天过去,小羽的身体状况有了质的飞跃,爱说爱笑,大吃大喝,而且面色红润,精神焕发,与之前病恹恹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。
侯府里人人都知道徐琬跟侯爷打了个赌,都暗暗为她高兴。
徐琬自己也很兴奋,因为她明显胜券在握了。她打算一拿到卖身契就雇一辆马车,快马加鞭赶回泉州府去。她太想念父亲了,尤其是左参政史大人给了她一线希望之后,她天天梦见父亲出了狱,回家了。
……
这是第十四天,这天上午,徐琬站在那一堆石头前面等着小羽,他迟迟没出现,周管家却来了。
“早上您不用等他了,他来不了。”周管家说。
“为什么?”
“六姨太刚刚被老爷揍了一顿,小羽要留下来安慰他娘。”
听说六姨太被揍,徐琬有些吃惊,“为了什么事?”
“因为你的卖身契,”周管家解释说,“老爷前几日把它落在六姨太房里了,似乎已经淡忘了,但今早却突然去向六姨太索要。六姨太不肯交出来,于是就被打了!”
徐琬心一紧:“六姨太为何不肯交出来?”
“她想帮你呀!”
“这又何必呢!我明显就是赢定了,明天就可以拿到手了!”
周管家望了她一眼,说:“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!”
徐琬不解地问:“他贵为侯爷,总不至于耍赖吧?”
周管家没有回答,只是一笑置之。他这种表情,反倒让徐琬隐隐有些不安。
“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,”周管家说,“你不愿入住的那幢漂亮的小红楼,昨天晚上有人住进去了!”
徐琬吃了一惊:“是被侯爷抓来的?”
“不是,她在酒家卖唱,被侯爷看上了,自愿跟着侯爷回府的!”
“哦?”徐琬颇感惊讶,“知道是什么人吗?”
“是一位既美丽又妩媚的年轻小姐,姓董,听说跟你还是同乡呢!”
“姓董?同乡?”徐琬很吃惊,自从董夫人失踪起,她的生活似乎就跟这个“董”字结上了缘,而且都是孽缘。
“她好像还认识你呢!”周管家说。
“认识我?”徐琬更加惊讶了。
“早上奴才去问候她的时候,听见她问:‘不是有个叫徐琬的吗?她住哪里?’听她这口气,不仅跟你认识,还挺熟的呢!”
徐琬越发懵了,实在想不出来她是谁。所有姓董的人,她能说得上名字的就只有董立秋一个而已。
可越是这样,她的心里就越是好奇。
“你能代我通传一下吗?我想去拜会她!”
“当然可以,奴才十分乐意为您效劳!”周管家谦卑而又热情地说道。
……
红楼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,在众多楼宇中最引人注目。它是朱侯爷发迹之后建造的,精雕细琢,极尽奢华。有人估算过它的造价,相当于一百个普通家庭一百年的花销用度。
竣工后,朱侯爷给它取了个名字叫藏娇阁。他的妻妾们争着要搬进去,侯爷一概不许,就连给他生了个儿子的六姨太,也只能望楼兴叹。
由此可见,能够入住红楼的女人,必定具有非凡的魅力。
徐琬站在门口等了足有一柱香的时间,才见进去通报的丫环出来。
“董小姐在后面的凉亭等您,请往这边走!”
丫环带着她七绕八绕,来到凉亭前面。这个凉亭建在水池中央,四周都有廊桥可以通达。
“您请!”丫环说。
徐琬独自上了廊桥,远远望去,只见亭上有个女人的倩影,背对着徐琬,所以看不到她的容貌。
她到底是谁呢?
徐琬正胡乱猜想着,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脚下突然踩了个空,“扑通”一声就掉到水里去了!
她不会水性,连着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水。好在水池不深,她又及时抓住了桥墩,脑袋这才冒出水面,身体也站稳了。
从凉亭上传来了一阵响亮的笑声。
“徐小姐,别来无恙啊!”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。
徐琬听到这个声音,浑身打了个激灵,猛然想起了一个人——在母亲坟头上遇见的那个蒙面女子!